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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这回笼觉睡得时间并不长,但踏实之极,醒来时扈家两兄弟已经拿了发糕走了,霍成正在灶房里洗锅,见卫云进来,歪着头问道:“怎么不多睡会?”
卫云快步从他手里抢过刷子,嗔怪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还好娘没起,要是让她看见,少不了要说我,哪家夫郎能这么懒,让汉子在灶房干活的。”
霍成也不拒绝,任由他夺走手中的刷子,从一旁烧着的锅里给他添了点热水,“水凉,别冻着了。”
“你还知道水凉啊?”卫云白了他一眼。
霍成笑笑没说话,他自己皮糙肉厚的,冷热都无所谓,小夫郎还是要注意点好。
霍婶子昨日给卫云那把柜门钥匙也没收走,他们家现在还算富裕,没得抠抠搜搜的克扣大家的饭菜。还能顺便刷一波霍成的好感度,况且这钥匙也不是只有一把,还是能监督的,她也就没什么不愿意的。
吃过早饭,卫云就打发桐哥儿带着裕哥儿出去玩了,大约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卫云总是忍不住心疼桐哥儿,加上这孩子着实懂事,卫云就不愿让他老是窝在家里干活。
桐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个三五年就要相看了,他以前过得苦,虽然这段时间胖了些,但还是太瘦了,得好好养养。左右冬日里无事儿,就让俩孩子出去跑跑,身体也康健些。
今日太阳好,卫云就把被褥都拿出来晾晒,正晾着,村长就上门来了。
“云哥儿,大成在家不?”
“在家的,您来是有啥事?”卫云一边把人迎进来,一边喊了正在收拾猪圈的霍成。
村长四平八稳的盘腿在炕上坐下,呷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的道:“没啥,就是来跟你们说说杀猪的事儿。”
这几年年景好,大家伙也都有余钱逮个猪仔养,养个一年半载的,不仅家里有肉吃,还能卖出去一部分补贴家用。虽然不是家家都养,但李家村二十几户还是有的。
这养猪的人家多了,杀猪也就成了难事,屠户就那两个,等着要杀猪的却是好几十个。要说大家伙把猪错开杀也没啥,但越是临近年关,猪肉就越贵,这一头猪起码上百斤,对农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头两年村里没少因为这吵架,甚至还打了几场,后来村长干脆让大家抽签来决定什么时候杀。虽然还是有一部分人有意见,但大部分人还是认可这个做法的。
前几日一进腊月,村长就让人把签抽了,霍家排的是三天后,日子正好。
一般杀猪前几日,村长都会去家里问清楚这肉留多少卖多少,毕竟村里还是有许多人家没养猪,问清楚了也好方便人买。
霍成洗了把手,进屋时正好听见村长问,接过话道:“留一半卖一半吧。”
村长皱了皱眉,“留这么多?”一头猪怎么说也有百十斤,农户家里穷,哪家能这么奢侈的留一半。大多都只舍得少少的留一点尝个味,大成这小子也太大手大脚了。
他想了想,劝道:“村长知道你前段时间打了虎,手里还有几个钱,可你刚成亲,一大家子要养,将来还要有孩子,家里哪一项不是得花钱的,这大手大脚的可不行。这肉最多留个十几斤就行了,剩下的还是卖出去的好,咱们农户家的,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银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霍成态度却很坚定,“我知道村长是为我好,但是咱们一年到头的,不就想让家里人吃饱穿暖,这肉留着也不全是我们自己吃。上次城里来的少爷挺喜欢云哥儿做的腊肉,跟我们定了点,出的价钱比单卖猪肉合适。”
卫云闻言很是诧异,他怎么不知道有人要买腊肉?可见霍成老神在在的,村长又在,他也不好多问。
左右家里还有二百多两巨款,发糕这生意也挣的不少,半头猪还是吃的起的,也就当没听见了。
村长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多劝,点头道:“那成,那我就跟村里人说你只卖半头。”
想起昨日大儿跟他说的事儿,便又问道:“昨儿霍江是不是又来找你们了?”
见霍成神色冷峻,村长不由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的,可惜这江小子是个不知好歹的。”硬生生把霍成最后那点子情分磨干净了。
好歹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村长怎么都不愿意看到这俩孩子彻底成了仇人。但霍江做的实在不地道,村长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他站起身,叮嘱道:“下回他要是再来,你就直接找我去,当初是你给他脸,没把断亲这事宣扬出去。他现在既然都不要脸了,你也就不用给他遮遮掩掩了,他要是再敢来,老头子我就亲自上衙门,让县太爷评理!”
见霍成低头应了,心里感叹,这霍家老三这么个重情义的被逼成这样,心里肯定难受。他不由又想起了当日分家的事儿。
霍成到底念着霍江的好,没想过要断亲,可霍江这混小子要的实在多,霍成气不过,才说了断亲就什么都给霍江的气话,偏偏霍江这个混账,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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