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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就会回去,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应小澄一下睁开眼睛,“可是我白天睡很多了,现在一点也不想睡。”刚刚差点睡过去又被柏浔惊醒,这会儿真是一点也睡不着。
“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说说话。”应小澄挺开心地调整睡姿,面向柏浔侧躺,“心心,有一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柏浔垂眼看他,并不言语。
“青山哥好像告诉许小英我住院了,她很礼貌地关心了我一下,因为人来不了,她就想送一束花给我。”应小澄看着他的眼睛,绵软的声线是请求的语气,“我能收下吗?”
柏浔今天心情一般,听完眼神发冷地落在他脸上。能不能已经显而易见了。
应小澄手指抠抠枕套,小声说:“我没收过花,领奖那种不算。”
柏浔垂下眼看他突然忙得很的手指,“想要花,还是想要她送你的花?”
有过送命题经验的应小澄雷达哔哔响,抿唇笑得讨喜,“想要花。”
但柏浔眉眼冷漠,“不行。”
应小澄早就猜到了,心里并不十分失落,只是有一点沮丧地折磨枕套。
见人没一点准备入睡的意思,柏浔低头看腕表,“睡不着我可以叫阿姨过来陪护。”
应小澄马上闭眼:“我已经睡着了。”
柏浔坐在病床边,安静得像一块石头,眼神没有情绪地落在应小澄脸上。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次日。
应小澄又是被阿姨叫醒,保温桶和昨天一样装着米粥和蔬菜。昨晚柏浔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点不知道,倒是想起一件事,他忘记回复许小英了。
所有人都回了,唯独忘了她。应小澄歉疚得躺不下去:对不起,我昨天睡太早了,没能及时回复你。
几秒后,许小英: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你是睡着了:-D
应小澄更觉不好意思。
许小英:我在挑花呢,现在花店花样太多了,我已经挑花眼了哈哈~想给你挑一束特别适合你的花。
应小澄:不要破费了,我心领了。
许小英:你对我那么好,我要上课不能去看你,还不能表示表示了?那我成什么人了[哭]
应小澄更加为难,对着手机急得抓耳挠腮。本来他就不是真想要花,是拒绝一个他挺喜欢的女生这件事,难度不亚于要柏浔突然温柔起来。都带有强人所难性质。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许小英已经发来几张截图,是不同风格的花束。她有选择困难症,这点上次玩应小澄就发现了。
许小英:我觉得都挺好的,你比较喜欢哪束,我马上下单。
应小澄坚持:不要破费了,这些花看着就很贵,你还是把钱留着给自己买好吃的。
类似的花束他买过一次,大概了解西山这方面的物价。可以说就是一分钱一分货,想要好看点的花束,价格都不便宜。
到点医生进来查房,应小澄只能先放下手机。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错觉,他总觉得医生好像知道这病房的钱是谁付的,对他亲切得有些过头。在病房待的时间也不算短,好一会儿人才走出去。
等他重新拿起手机,许小英已经挑好了,说是琪琪帮忙挑的,午饭前能到。
因为这句午饭前能到,应小澄心虚了一上午。怕花来,怕柏浔来,怕花和柏浔一起来。好像他背着柏浔出轨了一样,做贼心虚的痕迹特别重。
阿姨注意到他躺一会儿就得起来,单脚蹦去开门看看走廊,既担心又好笑,说:“小柏今天可能不会过来。”
以为他今天也会过来的应小澄都忘了心虚,“为什么他不会过来?”
“他被他爷爷接走了。”
“原来是这样。”应小澄已经猜到了,心里叹着气关上门。老实躺回病床上,不再折腾。
他的伤都不严重,该做的检查昨天就做完了,没什么事,继续住只是在浪费钱也浪费时间。尤其好好休息一夜后,他整个人好多了,不严重的扭伤也完全可以回去养。可柏浔不松口他就出不了院。
早晨来的阿姨陪他一会儿就回去做饭了,病房又只剩下应小澄。护士就是这时候敲门的,还抱进来一束鲜花,“应小澄,有人给你送花了。”
许小英买的花束不大,但色彩搭配得十分漂亮,花里还别着一张店员代写的卡片,上面简单写了句祝早日康复。
-
柏浔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因为要陪柏建林吃早餐。柏建林是西山人,但退休前在南方待过一阵。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天,他早上想吃虾饺和叉烧包,还喜欢带着柏浔一起去。
西山有家小店开了很多年,店主是南方人,卖的早点多年坚持纯手工制作。一进店就能看见两个人坐在里面手不停地包。
柏建林来得少,但店里的人都记得他,因为这老人以前在电视新闻上露过脸。每次来还会带着他样貌生得极好,又特别不好亲近的孙子。两人坐下,店里的嘈杂声都会莫名小一些。
虾饺和叉烧包还没蒸熟,店员照例先上生滚白粥。柏建林勺子翻了翻滚烫的白粥,瞥一眼柏浔,问:“你今天还要去医院?”
柏浔顿了一下才说话,“看情况。”
“吃完看看去吧,我也去。”
柏浔眼也不抬,“你去做什么?”
“问问他,什么时候再给你做包子。”
人还没出院,柏建林已经在惦记应小澄的手艺。外面买的包子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应小澄那种诚意,吃起来味道总是差一点,越差一点他心里就越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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