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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的汇报虞策之并不满意,他双眸阴郁暗沉,正?要说话,却抑制不住生理上的反应,捂着胸口,侧身抱着宫人呈上的唾盂乾呕不止。
宋祁表情微惊,「陛下身体为重。」
「……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查清了吗。」虞策之抑制喘息,冷冷发问。
宋祁忙道:「已经比对过了,和江音手下刺客的衣着一致,但不排除有冒充的可能?——」
宋祁的话是有根据的,江音逃离京城已经近两年,她所持有的资源和人脉与日俱减,她手下死士所着衣着早不是大内定制,有心人想模仿是轻而易举的。
甚至,宋祁凭藉直觉,隐隐怀疑,如果幕後黑手不是江音,那麽?最该怀疑的人应是舒白。
毕竟当?时舒白和陛下都在竹屋,竹屋无?故起火,陛下毫发无?伤,舒白却消失了,如果是江音做的,实在说不通,而且密林周围并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除非舒白是被打?晕。
能?在暗部的监视下安排刺客,顺利金蝉脱壳,甚至差点将皇帝烧死在竹屋,这?样一连串周密的计划如果真是舒白的手笔,宋祁又觉得天方夜谭。
舒家落魄多年,舒白在霍家时亦无?掌家之权,她哪里来的那麽?大能?耐。
思及此,宋祁认定自己的猜想不成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在盛怒的皇帝面前,说出昨晚的一切有舒白指使?的可能?。
「江音。」虞策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他厉声责问,「暗部是怎麽?做事的,朕不是吩咐你?们?加强戒严,为什麽?还能?让江音钻空子。」
宋祁涩声道:「属下有罪,竹屋忽然?起火,属下不得不以陛下为重,分了一半人去救火,是属下一时疏忽,竟然?让刺客掳走夫人。」
虞策之心烦意乱,他从床上坐起,拢着黑色里衣赤脚上前,在再次垂落的玄色轻纱後站定。
尽管隔着轻纱,但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仍然?压迫感十足。
「你太令朕失望了,从今日开始,你?回家闭门思过,好好整顿你?那群手下,别再出现在朕面前来碍眼。」虞策之冷声说。
仅仅是闭门思过,虞策之已然?给宋祁留了颜面,宋祁深深叩首,「谢陛下开恩。」
虞策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忽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站立不稳,浑身都是细碎的疼痛,被过度使?用?的那处更是充满不适感。
他缓了半晌才看向跪着的几位朝臣。
「昨日抓住的刺客刑部已经审了一日,结果如何。」
跪在一侧的萧挽道:「刺客有备而来,提前服下慢性毒药,晌午皆毒发身亡,但臣在此之前已经审出,那些刺客皆受江太?後指使?,臣也根据衣料及佩剑和春闱案中刑部关押的死士对比,确认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幕後指使?者是江太?後无?疑,这?是那些刺客生前的供词。」
宋祁一愣,拧起眉头问:「昨天十数名刺客都死了?」
「是。」萧挽看他一眼。
「尸身在哪里,仵作可有查验。」宋祁追问。
萧挽顿了顿,平静道:「刺客服用?的药极为阴毒,他们?死後均化为了血水。」
在场大臣闻言,皆有些骇然?地看向萧挽。
宋祁内心升起了强烈的怪异感,「什麽?样的药会?有这?样的效果,便那麽?巧合,一个人证也没留住?」
「宋统领,今日我们?虽是初见,但你?对我的敌意未免太?大了。」萧挽镇定自若,直视宋祁双眼,「刑部秉公无?私,审出来就是审出来,审不出来也会?如实向陛下上报,有何理由欺瞒陛下,做大逆不道之事。」
宋祁抿了抿唇,「抱歉,我只是多嘴一问,尚书大人若觉得受到冒犯,我向大人道歉。」
轻纱後,虞策之蹙眉,虽然?对人证皆死之事不满,但萧挽能?力出众,从来没出过差池,他没有多想,道:「封锁京城,出入严格看守,禁军和兵马司挨家挨户的搜,任何可疑人都不准放过。」
「陛下,刑部愿从旁协助,凡可疑之人就地审问,定在最短时间将江後馀党揪出。」萧挽说。
虞策之冷然?道:「就按你?说的办,朕只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务必抓住江音,把舒白安安稳稳带回朕的身边,此事如果办不好,你?们?知道轻重。」
众人齐齐叩首,「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恰好这?时药童端药上前,虞策之忍着乾呕的冲动,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别让朕失望。」
「是。」
因不是朝会?日,来面圣的只有得到宣召的官员,通往宫外的甬道人员稀少。
宋祁快步拐过弯角,扬声喊道:「萧大人留步。」
萧挽不着痕迹眯了下眼睛,转身阴郁地望向来人,「宋统领,有何指教。」
宋祁盯着萧挽,慢慢走上前。属於暗卫与生俱来的直觉不断提醒宋祁,不安的念头在心中挥之不去。
宋祁知道自己的怀疑没有根据,但他还是问:「萧大人年轻有为,今日又得到陛下重用?,在下还没有恭喜大人。」
萧挽供了下手,「恭喜便不必了,为陛下做事,萧某自当?尽心。」
宋祁扯了扯嘴,「萧大人忠君爱国,宋祁佩服。」
萧挽没心情和宋祁纠缠,直接道:「如果没别的事情,萧某先行一步,刑部事多,走不开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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