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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任燚逐渐感觉到了疼痛,来自肋骨、脚踝,以及两只擦破了的手掌。
但他没有吭声,因为他分明看到宫应弦的手臂在往下滴血,一滴、一滴,都滴在了刚刚换的干净的裤子上。而宫应弦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燚忍不住了:“你还能开车吗?要不我开吧。”
宫应弦没说话。
“不如就近去医院处理一下,你前几天不是刚去了医院,不也活的好好的,能别作了吗。”
宫应弦依旧沉默。
任燚拔高了音量:“你车里放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会放个急救箱吗?”
宫应弦斜了他一眼:“我车上有急救箱,我也说了要自己处理,然后你威胁我要向我的上司告状,你记性这么差吗?”
任燚气乐了:“我是为了你好。你用一个急救箱能处理什么?贴创可贴?你这要清创要消毒要缝合安全起见还要打破伤风针,必须专业医生来处理。”他说得太快,以致呼吸急促,牵动了肋骨,疼得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
“那就闭嘴,快到了。”
几分钟后,车驶入了别墅区,开进了一栋占地大得吓人的独栋别墅。
任燚吹了声口哨:“这是你家啊。”虽然他早就从傅楷口中得知宫应弦的家不一般,但远不及实见来的令人惊讶,他甚至都不知道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宫应弦刚停稳车,大门就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绅士快步步下台阶,后面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少爷!”老绅士紧张地跑到宫应弦面前,“您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您受伤了吗?”
宫应弦抬了一下胳膊。
“天哪……”
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少爷进屋吧,让我看看。”
宫应弦走了两步,突然顿下脚步,回过头去。
任燚刚好下车。
几人都诧异地看向任燚。
宫应弦指着任燚道:“先把他弄干净。”说完扭头走了。
任燚皱起眉,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他不太习惯被人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观看。
老绅士走到任燚身边:“您是……您贵姓?”
“您好,我姓任,任燚,我……”任燚一时不确定该用哪个词描述他与宫应弦的关系,同事?
“我姓盛,您可以叫我盛伯。”盛伯的口气有一种难掩地激动,“非常欢迎您,任先生,少爷竟然带了朋友回来,哎呀,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我们不是朋友……”
盛伯热情地拉起任燚的手:“任先生,您介意先去清理一下吗,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哦行。”
盛伯朝中年女人招招手,语调欢快:“快去准备一下,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我不是……”
任燚被盛伯拉进屋内,并给他拿来一套新衣服。像他这种常年穿训练服的人,对穿着并不讲究,但光是摸着那细致的、在灯光下散发柔光的布料,也能判断出这衣服价值不菲。
换衣服的时候,他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肋骨,已经淤青了一片,但摸着并没有骨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骨裂了。
换好衣服,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盛伯在门外笑眯眯地等着:“任先生,您的脚也受伤了吗?”
“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王医生正在给少爷处理伤口,很快就好,我先带您进去等着。您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吗?”
“这么晚了,太麻烦了。”
“不会不会,厨房随时有人的。”
“那,随便什么都行。”任燚确实是饿了,他不禁想起在宫应弦车上吃的那份沙拉,假装随意地补充了一句,“热的就行。”
“没问题。”
俩人穿过宽敞奢华的客厅,上了楼,走到走廊的尽头,盛伯推开了门,眼前出现一个小型诊所,摆着各种在医院常见的设备。
盛伯解释道:“少爷不喜欢去医院,所以雇佣了家庭医生。”
任燚心里暗道:浮夸。
宫应弦正坐在病床上,让王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他换了一套浅灰色的居家服,刘海也垂下来几缕,整个人终于有了一点人间烟火气。
王医生回头看了任燚一眼:“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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