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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喻很形象,秦以川和荀言相视一眼,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河神祭的时间变动不可能毫无缘由,当地人一定是感知到了什麽异常,现在就连在水上行船的渔民都发现水体不对,那是不是意味着,河里面真的有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已经成长到无法隐藏的地步?
在距离镇里一公里开外的地方,已经听见了戏台子唱戏的声音。
祭祀时请戏班子也是很多地方至今尚存的风俗,秦以川侧着耳朵听了两句,只听出来唱戏人的肺活量是真好,铿锵婉转,都不带换气的。
秦以川琢磨半晌,突然问邬子平:「你们这儿的传说里,有没有什麽行为,是会触怒河神的?」
邬子平和开船的老人同时一愣,还没等邬子平开口,荀言已经将昆吾刀抽出来,在手指上一划,一串血珠顺着船舷坠落河中。
荀言:「河神麽……我的血估计就行。」
邬子平和船家瞪大眼睛面面相觑,一时没有搞明白这两位是想做什麽。
秦以川将创可贴扔过去一盒,当着别人的面没好意思骂他有病。
秦以川心想:拿刀划自己划上瘾了这是?习惯自残是种病,得治!
当然,荀言脑子有病归有病,但是他的血,的确意料之中起了作用。四下原本风平浪静,江水之中却渐渐起了波澜,平稳行驶的渔船像是突然撞上了礁石,猛地一震。
邬子平眼疾手快将船家拉扯住,两个人险些同时被甩进河里。
马达仍然在响,可是船却慢慢停下来了。
邬子平和船家的神情逐渐变得惊慌。
秦以川看了荀言一眼,神色复杂:「咱们下次放血的时候提前打个报告,起码准备好救生衣再放不是?你的血能引来什麽东西,你心里没点数吗?」
荀言面色平静:「那些东西打不过你。」
秦以川非常不甘愿地斟酌着换了个措辞:「打不过是打不过,但那是在岸上打不过,现在咱们是在船上。我管的是山,我那赢姥山上除了在山脚下有条连膝盖都没不过去的小河沟,连点像样的山泉水都没有,你明白吗?」
这话说得隐晦,但是荀言懂了:「所以不会游泳?」
秦以川咬住牙,眼神幽怨。
无意中揭了他的短的荀言,有那麽一丢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可以救你。」
秦以川有点想仰天长叹。
这个救字用得极好。
堂堂几万年的鬼王,就算没上过学,也和那些妖艳九漏鱼一点都不一样。
秦以川心中的苦涩邬子平和船家都没能看懂,因为他们非常惊恐。
船已经在江水中心彻底停住了,周围起了风,带起来一阵浓烈的腥味,船周围暗青色的水已经不知何时成了黑色,像是在船周铺了一层浓郁的乌云。
船家哆嗦着冲进船舱,拿出来一袋速食烧鸡和一瓶没有开封的白酒,连心疼都来不及,拆了封就扔进河里,随後想了想又觉得实在寒酸,转身又从船舱拿出一袋子的糯米。
第48章怪物河神
糯米也是祭祀的时候常用的东西,传说中有驱邪避凶的作用,但是正常情况下,糯米只是用来放在香炉里插香的,顶多算是个辅助道具。
船上的物资不多,船家将米倒进去之後,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用方言飞快地念叨着什麽,语速快得连邬子平这个本地人都听不懂。
船周围的波澜逐渐平静,船夫的神情中萌生出希望,秦以川却从乾坤袋中直接召出了十二洲。
这把剑是陈荞送给他的,算是他救了小狐狸阿狸的谢礼。
秦以川自从兵解之後就再也没有过趁手的武器,这剑他用着还算顺手,就没拒绝。
水流波动的声音刹那间响起,秦以川心神一动,十二洲残影一挥,撞上不知何时扑上来的一道黑影,闷响之後,黑影与十二洲一同坠落船舱。
邬子平壮着胆子往那边看了一眼,骇然地发现那竟然并非活物,而是一大团的头发,寄生在一个蛤蜊似的东西身上,被十二洲的剑尖钉在船上,仍在拼命蠕动。
邬子平:「这这这什麽东西?」
船家大惊失色:「这是尸鬼啊!」
秦以川自问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尸鬼是个什麽东西。
尸是尸,鬼是鬼,这两个东西虽然都是凶煞之物,但一个有实体而无意识,一个既没有意识也没有实体。
邬子平则很明显也没有听说过尸鬼的传说,他趴在船舷上往下探了探头:「秦哥你们看!水下丶水下都是这东西!」
鄢陵江的水质还可以,起码不像黄河那麽浑浊,水下的能见度大概有十厘米,不过现在他们压根不用奋力分辨,一眼望去,小渔船的四周都是翻滚的黑色长发,浓密程度绝对能令一众秃头搬砖客扼腕叹息。
邬子平惶恐:「秦哥,怎麽办?这些头发好像是活的,正在往船上来,这东西万一攀到人的身上,会不会把头发扎进人的皮肉里?」
荀言:「我下去?」
秦以川的眼睛稍微一抬:「别着急,戏快唱完了,看看那边的动静。」
荀言点头,但邬子平没有听懂,他茫然地往前方张灯结彩的戏台子上看过去,特意布置过的戏台上铺着红毯,四周的栏杆上也系着大红色的绸缎红布,戏台子紧挨着水体,将水面映得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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