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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蒙在透明的玻璃窗边,水汽慢慢往下滑,店内酸菜鱼的香味弥散,直叫人口齿生津。
桌对面薛至座位上摆着的手机响了起来,谢慈收回自己的眼神。
桌上酸菜鱼辛辣的味道让谢慈有些难受,但他习惯了装作若无其事,胃部隐隐的疼还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铃声一直在响,周围不少人已经看过来了,薛至去上厕所还没回来。
谢慈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上面来电的联系人,苏秩。
手上微顿,雾气弥弥散散的笼上他的眉心,谢慈犹豫了一下才点了“接听”键。
手机对面人的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大商场里,苏秩的声音显得清隽又好听,让人想到春日的微风,他笑着说:“薛至,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回我的信息?”
谢慈手上一颤,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对方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好半晌才轻声问道:“阿慈,是你吗?”
那声音太轻了,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谢慈忽然记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回过对方的信息了。
不是他不想回,在回到谢家后,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他要去谢氏从最基本的事务做起,同时也要学习决策、兼顾校内的一些学习课程,谢父会给他布置永远做不完的任务,他还要去参加商业宴会,即便只是当一个话语权不够的花瓶。
如今还多加了一个周遥山。
对方一个信息,一个电话,他就要上赶着去周家被玩弄。
谢慈有时候觉得自己离崩溃其实也只差了一步。
心绪浮动,好半晌,谢慈才低哑着嗓子回道:“嗯,是我。”
没等苏秩多说,谢慈继续道:“寒假太忙了,就今天和阿至约了个饭,他去上厕所了,电话响了我就帮他接了。”
这不像是面对朋友,更是像是在一字一顿的解释。
对面安静许久才道:“阿慈,你一直都没回我信息,就算平时很忙,回我一个信息也不行吗?我定了《浮士德》的入场票,还之前我们一起拍的照片都打印出来了,你一直不理我,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
苏秩的语气可怜又失落,说到最后甚至带着几分控诉。
谢慈抿唇,半晌才歉疚道:“抱歉,小秩···只是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以后我会注意一点,好吗?”
苏秩轻轻哼了一声,才勉强道:“算了,这次原谅你了,阿慈,不是我要无理取闹,但是朋友之间本身就是需要联络感情的。”
“我不想和你渐行渐远,我们关系这么好,应该要更亲密一点才好。很多时候我都很嫉妒薛至······”
苏秩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谢慈没问,他就没继续说,只是匆匆道:“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呢,晚上我会打电话给你,不许挂!”
谢慈无奈的应下,或许是苏秩闹了这一通,他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毕竟有人在意他的感觉确实很好,这会让他感觉自己还不是那么孤单。
谢慈本质上是个很缺爱的人。
他退出手机拨号的页面,刚想要关上,却在看到手机壁纸上笑的灿烂的两个人顿住了。
壁纸上的两个人穿着相似的棋盘格毛衣,一红一蓝,对视一笑,极为登对,是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谢慈分明记得,就在不久前,薛至的手机壁纸分明还是他和薛至相对看烟花的场景。
谢慈早就告诫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可他依旧着魔了一般的点开相册。
相片不多,只有差不多三百张照片,薛至是个很少拍照的人,但这个相册里面近三百张照片有两百多张都是苏秩或是苏秩与薛至的照片。
谢慈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但他依然将相册翻到底部,像是执着的找一个希望。
一直看到最后一张,谢慈都没找到自己。
“阿慈,你在做什么?”
青年的声音叫谢慈忍不住的手上一颤,手机差点都砸进碗里了。
谢慈调整好面上的表情才抬眸对薛至道:“刚刚小秩给你打电话来了,我看你一直没来就帮你接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交换手机都没关系,更不用提只是接个电话了。
薛至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他看着谢慈微红的眼眶顿了一下:“阿慈,你眼睛怎么红了?”
谢慈将手机递给他,眼眶下还是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
可他的声音太稳了,他甚至笑了一下说:“嗯?没事啊,就是酸菜鱼太辣了,可能眼睛被辣红了吧。”
薛至这才信了,没再多问。
谢慈其实不喜欢吃鱼,从小就不喜欢吃,一提起鱼,他就只能想到小时候在黑暗的顶楼上吃的冷腥的鱼。
可是薛至喜欢,所以他也喜欢。
谢慈专心的将鱼里面的刺挑干净,然后将鱼肉摆在一个小碟子里,递给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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