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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遥山果然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
谢慈并不意外,只是也不太在意,他太忙了,中南部高新市场等待开发,他一边盯着实验室、一边还要盯着公司运行。
有时候一天都睡不到四个小时。
薛至心疼他,时常跑去公司给人又是送饭又是送汤,不消一段时间整个公司的人差不多就都知道他的心思了。
凭心而论,薛至的长相确实算是顶尖,张扬的相貌仿佛充斥着夏日的光彩,很容易叫人想到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篮球手。
偏生他穿着西装革履,压下那股张扬的少年意气,左右手还提着桶保温杯,莫名的多了几分居家沉稳的好男人意思。
公司不少人都觉得这位薛总当真是一片真心,对薛至也是真有些好感。毕竟对方每天这么送饭送汤,早晚下班都候着,节假日礼物更是不要钱的送。
薛至不是单送谢慈一个人,他是全公司的送。
可惜就可惜在他们老板似乎对这位薛总一直都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态度,听说还公开拒绝对方好几次的求爱了。
一般人被这么拒绝早该放弃了,就这位薛总,人长的帅,性子还倔的很,不管谢慈今天怎么打击他,明天人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越挫越勇。
众人对此也只能表示佩服。
谢慈整理了一下桌边的文件,一边对身侧的助理道:“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助理是位非常犀利的女性,闻言十分迅速地调出行程表:“谢总,今晚您并没有什么行程,只有周董事的一个私人邀请。”
谢慈手中的笔微顿,他挑眉看了眼助理:“周遥山?”
助理点头:“是的。”
谢慈将笔帽盖上,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有些漫不经心道:“算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休息过,周董事的私人邀约帮我应下吧。”
助理道:“好的,马上为您转达消息。”
傍晚,谢慈就径直去了那家餐厅,他大概是知道周遥山的目的的,他也可以选择彻底不理会。
但好不容易见到这人被踩进泥泞中去了,谢慈怎么能不去看他的笑话?
地点定在一家颇具古意茶坊的餐厅,环境十分雅致,门牌做成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的模样,古木与桃花辉映,灯火都似乎变得温雅可亲了起来。
谢慈刚走进去,便有服务生引着他去了一间包厢。
他平静的推开门,很自然的于浅色的灯光中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居家长袖、面目苍白的男人。
男人眉眼冷淡,一双眼黑如深山,本该是阴冷沉郁的,可当他打眼看向青年时,那双眼便变了。
细细品来竟然还有几分难得的温凉。
此时的周遥山仿佛经历了某种洗礼,他终于不再一丝不苟、势在必得。
如今的他更像是潮湿的海滩沙砾,被散乱的挥洒在海水中,于是他对青年的爱意便也在这无数的水流中自生自灭。
谢慈不会发现他的变化,也没这个兴趣,青年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似笑非笑道:“周董事,好久不见。”
其实也只有一个多月,周遥山知道谢慈是故意这样问的,青年是在讽刺他,蹲监·狱的感觉如何?
周遥山捏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使力,他垂着头,唇色苍白的像一幅水墨画。
他主动的为对方添茶,嗓音有些哑:“好久不见,小慈。”
没有丝毫的难堪、忍耐,甚至是有些隐忍的、肆意生长的渴望浸染在其中,这样复杂的情绪叫周遥山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他敢也不敢,只能挣扎在求而不得的回忆中。
谢慈轻笑,大概是嘲笑的姿态,青年撩起眼皮,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周董事还真是能屈能伸,我们闲话就少说,你今天邀我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吧?”
周遥山沉默的看着青年,黑而空的目光像是能伸出一双苍白的、渴望的手来,最好能细细抚摸着青年的脸颊,印下一个吻才好。
他知道自己说出狂热的爱慕只会得到青年毫不留情的嘲笑,于是他违背本心的回答:“小慈一直都这么聪明。”
周遥山顿了一下,换了个称呼说:“谢总能帮帮我吗?”
空气沉默了许久,就在周遥山觉得,他的小慈或许会笑出声来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时,对方轻飘飘的说:“好啊。”
周遥山心脏一停,一瞬间不理智的想法几乎要冲破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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