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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细下看来,那寺人从始至终毫无情绪的眸中此时似是闪过几分恐惧,他声音喑哑道:“小侯爷得罪了,我们家公子并不喜旁人的触碰。”
谢慈被捏的手骨泛红,嘶的一声便收回手,眼尾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红,可能是被弄疼了,加上对方又不是沈玉书,那纨绔脾气便爆发了:“你捏疼小爷了,信不信、信不信小爷把你的头扭下来······”
说着说着,谢慈口中话一顿,像是是反应过来沈玉书正在身旁,看着沈玉书看过来的深黑的眸,谢小侯爷的态度一瞬间便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红着眼道:“算、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玉书长眉微皱:“小侯爷可有什么大碍?”他说着,竟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握住谢慈被捏红的腕骨,轻轻揉了两下。
谢慈只感觉有一种奇妙的温热感窜入手骨,转瞬便有种舒服温适的感觉漫上来,谢慈手骨上一抹潜在皮肤下的暗色影子转瞬便消散开来。
一旁的寺人见状微微睁大了斥满红血丝的眼,腰弯控制不住的垂下,声音带着颤意:“公子,是奴、奴自作主张。”
沈玉书并未搭理他,好似充耳未闻,他冷色的眼中只余下谢慈那泛红的、脆弱的腕骨。
谢慈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动了动手指,但他又贪恋沈玉书此时难得的温和、想多牵一会儿手,便一言不发的垂着头窃喜。
好一会儿沈玉书才松开谢慈的手,面色也恢复了冷淡,对谢慈道:“小侯爷,此事明日玉书会给你一个交代,今日且不坏了小侯爷雅兴。”
谢慈跟在他身后,嘴角抿了一下,橘色的灯光下,他通身都好似泛着粉意,漂亮的招人:“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心情好,便不计较了。”
寺人抖着嗓子谢过谢慈。
谢慈也不在意这事了,他这会儿心情大好,上前几步,走在沈玉书身侧道:“我今日还约了画舫呢,想给你个惊喜。”
两人一起去了皇城江畔,果然那岸边停着一艘巨大华丽的画舫。
谢慈带着人上了画舫,画舫内部的设计却叫沈玉书眸色微顿。
雅致的摆设,处处是名画名作,酒是有名的名士酒,菜品大多为素,却做的极有水墨风流之感,连台阶上铺就的一层地毯花色都完全符合沈玉书的喜好。可见谢小侯爷的用心。
谢慈看着沈玉书的平静的模样,他本就不聪明,此时分辨不清对方喜欢与否,便小声道:“玉书不喜欢吗?”
沈玉书垂眼道:“小侯爷费心了,玉书甚是欢喜。”
谢慈抿唇笑了,他的眼睛有些亮晶晶的,忽的对沈玉书伸手,又好似想起什么,便将手缩了回去,谢小侯爷说:“你随我来画舫外板上,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沈玉书却将一切看得分明,他指节微动,平静的眼底翻涌起几分暗色,
两人将将走到画舫外板,只见黑沉的夜空陡然升起无数的星火,无数的火花乍现在空中,美的恍若众名士笔下的群英共绽图。
在无数的烟火下,那谢小侯爷漂亮的眼中落入几分潜入的月色,温驯的不像话,对方像是一柄只服从于你的剑刃,平白触人心弦。
谢慈对沈玉书一字一顿道:“玉书,今日是你的生辰,望你年年岁岁,如今朝。”
多漂亮,像是将颈侧的锁链递到你手中的金丝雀。唯独折服在你身前的囚徒。
沈玉书手中微颤,他喉头微动,声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喑哑:“小侯爷竟知道今日是玉书的生辰。”
谢慈对他笑:“当然知道了,而且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沈玉书眼中的暗色微凝:“此话是何意?”
谢慈面上泛红,像任人采撷的花枝,他有些不好意思道:“玉书,你还记得多年前你曾救过我一次吗?我就是那个被人拐卖的孩子,是你救了我。”
青年眼中好似也燃着漫天星火:“你为我擦药,安抚我,还说以后要嫁给我,当然,我嫁给你也是可以的。玉书,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
沈玉书垂着眼,好一会儿才抬眸,他眼中的情绪宛若一滩淤泥,叫人分辨不清,他只对谢慈道:“抱歉,或许是太久了,我不曾记得有这样一回事。”
谢慈道:“没事,我记得就好,玉书,总之我一定会报恩的!”
沈玉书轻笑一声,忽的转身走入画舫,一言不发。
他捏住玉瓷杯,极为用力,仰首清酒入肚。
真是可笑,刚刚他居然真有那么一瞬被那纨绔触动了几分,但假的终究真不了。
谢小侯爷不会知道,今日可不是他的生辰。
救了谢慈的人,也不是他沈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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