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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恰恰因他後来有所行动,可以推测他并不知道春儿换过花,那麽只换掉茶花和竹叶对凶手来说根本无法抹消花瓶里已经发散的药物,换掉茶花和竹叶又什麽用?
除非他是故意而为,他以为花瓶里的水还有影响,会使公主发病,但又换了花枝混淆下毒的时辰。
漪兰听得似懂非懂,仍是问:「真如钦使所言,凶手谋害了公主还敢如此猖狂,这几个丫鬟内侍中我还真想不出有谁会如此。」
虞循说:「沉雪园里内外苑管理分明,内苑可以随意进出内外苑,外苑进内苑不仅需要传召人指引,还需对牌。凶手能在花苑下毒,又能在水榭换花,明显这条规矩对他不管用,所以还存在两种可能:第一,凶手能自由出入内外苑,极有可能是内苑中人,但春儿也说今日离开花苑时并未察觉出有什麽地方不对,说明这个人进出内外苑并不让人觉得意外,也就是说,这个人平日里就有机会游走於内外苑且让人觉得合情合理;第二,下毒的凶手与换花的其实是两个人,一个在内苑,一个在外苑,两人里应外合,设下了这个局。」
漪兰大惊,问:「可这样一来,不仅多了一个帮凶,又分了内外苑,不是更难找出谁下了毒,谁换了花?」
「所以,需得排查出今日去过花苑的人,找到『仙
子笑』的来源。」
去花苑排查,漪兰自会安排,但拥有『仙子笑』的胡商身在何处,该如何去找,只有宁知越知道。
漪兰看向宁知越,缓和了语气,但宁知越还是感觉到她的颤动。
「宁娘子,此事还需你费心,也不用为找人的事分心,有我与洛长史亲自督办,一定给你一个答覆。」
宁知越正要道谢,漪兰又说:「先不忙着谢,还有一件事,也需宁娘子帮忙。」
说着她看向虞循:「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怎麽说,都是我们失察所致,我也不想找藉口,但像『仙子笑』这类药物,连府中的大夫都发现不了,我们即便严防,也不知从何防起。抓下毒的凶徒固然重要,但我更担心公主身边群狼环伺,再出现如今日这般的祸事,我们岂不是都还蒙在鼓里。」
「那姑姑的意思是……」
「我想着公主的寝阁还有其他休息的居所都得严查,以防混入了不该有的东西。宁娘子心思细腻,人又聪慧,熟识药石,又是女子,由她去更方便。」
宁知越与虞循相视一眼,虞循点点头,「也好,正好趁此机会,我去见见给公主看诊的大夫,问问公主的病情。」说着又让阿商与周陆然借着出入别苑的名头,去前院探听消息。
漪兰见虞循思虑如此周全,不敢松懈,也道要去寻一两个可靠的人,早些发现有用的线索。因对虞循道:「我已命人传告过怡景殿,仍由福寿带你们过去,去後自有绿珠接应。」
末了又提醒虞循,「公主身边的丫鬟本来都可以相信,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说不准。但是绿珠是公主年幼时所救,对公主极其忠心,绝对可相信。」
**
漪兰走出好远,宁知越还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见她这个样子,虞循想起了宁知越刚留在邢州时,两人并不熟识,即便有周熙然姐弟故意从中说合,两人熟悉起来也是一个月以後的事。
最初在周熙然绘声绘色地形容里,宁知越是个见识广,有胆魄,武艺颇精的爽朗女子,言语间提及,常对她充满的艳羡。
待熟识後,他却觉得独处时的宁知越眉目间有散不去的愁闷,总是像现在这样想什麽事想的出神,只有当有人来时很快转换了另一副豁朗的模样,将那股愁绪硬生生压下去。
周熙然问过,他也问过,究竟是什麽事使她忧虑,但她只说要找人,至於到哪儿找,如何找都咽在心里随着一声声叹息排出。
现在,她要找的人,漪兰和洛长史已经答应帮忙了,还有什麽事让她如此烦心?
宁知越踌躇不决,虞循让她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宁知越这才将祝十娘的嘱托告知,又解释:「其实有漪兰姑姑与洛长史的允诺,本该无需担忧的,但他们这些年求告官府无门,费时费力,也是怕了,所以听说我与你认识,再三嘱托我一定求你帮忙才行。可我听陆然说你来汜州是有正事,所以犹豫这事要不要提起。」
虞循听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问她:「你与你师父师娘关系很好?」
宁知越想不通他为何关心这个,只说:「他们年幼时教过我一些戏法,但一直有书信来往,三年前他们来信,说妙芙不见了,托了各处的关系打听消息也没有结果,我惦记着此事,才回了找他们。」
「你当时不告而别也是急着来汜州见他们?」
宁知越顿了一下,说:「也不算是。你也知道我是自己偷偷回的中原,到邢州的时候还有兄长派来的人抓我,我本以为留在邢州他们暂时发现不了,谁知兄长带着人亲自找来了。我想着即便要走也得给你们留一封书信说明白,但是兄长以为我又想着法要偷溜走,不仅没应允还将我强行带走。」
「那你现在这是……」
宁知越赧然,「我趁着上元节时又偷偷溜出来,直奔汜州,路上遇上了一些麻烦耽搁了,但好在师父师娘将我带进公主府,也算是暂时避一避,免得被发现行踪。」
虞循听得目瞪口呆,转念一想,她都敢孤身一人从西域回中原,只是在大周境内跨山越海途经几个州府来到汜州又算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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