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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卿算着次数,这是她第三回梦见沈止,梦中景色她是熟悉了,可熟悉沈止这人还是太有难度,
没了第一次的慌张第二次的烦躁,第三次慕容卿只是不太想理他。
仍歪在栏杆上脚有一下没一下滑着水。
她是在梦里放肆,不过沈止也没看她的脚,而是坐在她身侧自顾自地言语起来。
“我姓沈名止,爹娘是盼着我凡事进退有度,才取用了止字。我的字为灼渊,是我师父给我取的,我也不懂其意。”
“我爹娘的事儿你大概清楚,世家公子娶了贫家女,嫁娶之时艰辛可想而知,如此我娘亲便事事要强,好在他二人感情不错,也无通房小妾,这么多年来氏族里也就越发给了我娘亲体面。”
慕容卿莫名其妙沈止怎么开始说了这些,本想打断,但听到他说他爹娘感情甚笃就断了这念头,听他继续往下说看看能说出些什么。
“我娘对我要求严苛,在我刚牙牙学语之时便为我启蒙,可事与愿违,在我三岁那年,我被师父掳走了。”
“我师父,查不出他姓名来历,只他武功奇高,断定我是个学武的好料子,就不顾我爹娘意愿,带我去了山中苦修。”
“我爹娘寻不得我师父,也拿不住他,便只能认栽,只每年年节之时,我师父才会送我和家中亲人团聚。”
“山中苦修,是比在我娘亲身边更为熬人之事,且无人伺候,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每每天刚亮,师父便会让我起来练武,除却日常一应必须,我一直都在练武。”
“到了夜里,师父就消失不见,只留我一人在山中的书楼内休憩。”
“师父为人冷清,言语很少,除却武学一道对我的教导多些,旁的,只能靠我自己摸索。师父在我十四岁时去世,整整十一年的时间,我便是那般一个人在山中度过。”
“十一年的光景在我与爹娘之间勾勒出了一道天堑,他们对我再没了小时候的管教,只剩下疏离与惧怕。大概是我于武之一道上真如我师父所言,极为适合,爹娘知晓管我不住,也就彻底放了手。”
“或许说成放弃二字更为贴切些,所以他们又生了我的弟弟,将那些年的空白都弥补到了他的身上。”
这些慕容卿还真的一点不知晓,也难为沈家消息瞒得够严实,上京里从未听谁人提及此事。
连着沈止的甚少露面,也被说成了不喜外出。
隐瞒的缘由大概是觉得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不太体面,恐有碍家族面子。
毕竟这经历太稀奇。
“你为何要与我说了这些?”
沈止侧头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我不想你怕我,可我不知晓如何说才能让你不怕我,只好从头说起。”
这下换成慕容卿哑然,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言语中不乏歉意:“我一来是怕你;二来你与郴哥哥交情好,我总要避嫌才是,毕竟我以后要嫁与他。”
“我不会让你嫁给陆郴。”
“啊?为何?”
“他实非良配。”
“你凭什么这般说?”
慕容卿还待能听沈止说个所以然,可沈止身影已是渐渐隐没。
床上慕容卿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坐起身越发觉得梦境古怪蹊跷。
今夜是喜鹊与拙燕值夜,见慕容卿又醒了,端了安神茶上前掀了幔帘:“郡主怎的了这是?已有好几日半夜起身了。”
慕容卿摇摇头,问道:“你可知晓大理寺少卿沈止的过往?”
喜鹊莫名:“沈大人无甚过往呀,不过就是出身好些,沈家主君主母因给予沈大人厚望,早些年不都将其锁在家中读书吗?郡主怎问了这个?”
“嗯...”慕容卿想了会儿道:“话本子上的故事太离奇,我就有点想知道沈止办案的时候可也这么多稀奇事儿。”
“郡主可真是看书看糊涂了。”
第二日第三日,慕容卿在家坐不住,她实在太好奇梦里那话是真是假,如若是真的,那这梦难不成是预示梦吗?
可在家中实在打听不出来,她本还打算去找尤诺,可上次那事儿荷花夫人还心有余悸,并不放行。
她只好换了路子,给尤诺去了封信让其来白家一聚。
到了二月初三的辰时,尤诺才姗姗来迟。
两人把丫鬟轰了出去,又躲在床上开始窃窃私语。
尤诺听完慕容卿的话,当即就拍板道:“既沈家有意瞒着,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人知晓,那你去打听肯定打听不出来。”
慕容卿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当如何?”
“亲自去问他便是。”
慕容卿没想到尤诺这么直接了当,可转念一想的确这事儿问本人最为合适,可怎么去呢?两人之前那档子事儿搞的如今可太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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