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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伴并不觉得妖怪为了感情和牵绊为人类战斗有什么不好,毕竟他本身就是人类和妖怪相恋相爱的结晶。
在他看来只要是羁绊,人类和人类也好,妖怪和妖怪也好,妖怪和人类也好,都是很纯粹温暖的情谊。
但人类术士和妖怪的关系,还是前者比较多,后者中真正纯粹的尤为稀少。更多是弱小又贪求的人没有底气控制,妄图在妖怪还小时候蒙蔽利用。
洗脑艾修的人类大概是想走后一条路,但又做不到发自内心信任妖怪,才给他灌输这些,这样就只是虚情假意而已。
鲤伴看着还在给他整理被褥的艾修,对方颅骨圆润的脑袋上发丝柔软又蓬松,总有种无害的毛茸茸感,和他温和性格给人的感觉很像。
想到他可能曾经也是像这样一腔温暖的感情都对着一个只想利用他的人类渣术士倾注,鲤伴忍不住生出些怜意。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类术士会放任艾修一只妖外出流浪,死掉之前没有做些准备吗?
或许是死得太突然,没来得及吧。
总归现在艾修是他的同伴了,此后便该肆意快活下去。
这样想着,鲤伴忽然升起些得意的心绪,像是大盗窃走了某些刻板深沉之辈小心看护的珍宝,又像是坏学生带歪了乖巧的同窗。
内心几度猜测,鲤伴却没有追问或打探这些,很自然地钻进艾修给铺好的被褥里,放任困意袭来。
闭上眼睛时想起元泉屋里那个艾修此前照看的小孩好像出了些事,又想着元泉川利看着应该无妨,干脆没跟艾修讲。
艾修拿了本孟子在翻着,听着旁边平稳清浅的呼吸声,原本看不进去的枯燥文字竟然也能稍微读一读。
想杀鲤伴的人或妖怪很多,有些单纯为了扬名,或干脆就是仇家。
所以自离开奴良组以来鲤伴都是浅眠,在野外时候干脆就闭目养神,这会嗅着被子上些许清涩的茶叶味道却觉得宁静,一觉睡到了晚上,养足了精神。
在他们或闲或睡的时候,阴阳师们却没鲤伴想的顺利。
花开院直一用那袋从铃木秀彦房间外面收集的土施行阴阳术,确认了石田健成的尸体上残余的是相同的妖力波动。
有这两种东西在,还涉及了杀身的因果。
如果在场有一位精通占卜的阴阳师,起个卦说不定就能直接找到罪魁祸首。
花开院家的传承还算全面,涉及也比较广泛,但花开院直一只有一人不可能全精,他擅长的也只是战斗方面,符箓和御神,封印也算有涉猎,卜筮就很抓瞎了。
这种在阴阳师里也是稀少的特殊人才,偶然出现几个,高明点的供在家里,一般些的负责对外交际,充当高深莫测的门面或敛财,总归都在政治中心的城市或繁华地带。
这里是哪里?
是山恶水险、穷得只剩下民风淳朴的盛冈藩啊。
东北地区的妖怪们大多是靠实力说话,用爪牙拼杀,很少搞技术流的,在场无一例外也都是侧重战斗的术士。
所以忽然遇到一个画风不对的妖怪,对付起来就各种觉得专业不对口。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其他阴阳师们面面相觑,一个实力不强在一众大佬面前一直安静如鸡的年轻阴阳师颤巍巍举起手,他自觉在卜筮上有些天份,想要试一试。
这一试就折腾了许久,年轻阴阳师看着终于显露出有用信息的卦象抹了把额头的汗。
“卜出结果了?”
“咳,只是个大概的范围,那妖怪就在这座城里边……”
石田家主和铃木家主表情一僵,眼里都透出一句话:你在玩我?
灵力消耗过度导致说话大喘气的阴阳师慢慢补全:“但卦象显示的中心,却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虽然……不能断言,但那妖怪很可能就在我们的附近。”
铃木家主表情凝重。
“还能更精确吗?”
占卜的术士摇头。
铃木家主看向石田家主,面上挂着忧心,眼神却意味深长:
“那妖怪袭击像是很有目的性,若说寻常为了吃人或是什么,不该是现在这样。此前虽说也对我儿子出手,却似乎并不执着,我担心……这是冲着石田兄你来的呀。”
先前因为查出是妖怪,石田家主下意识抛开某个可能,现在铃木家主这样说,显然是有了和他先前同样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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