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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苏盛瞪大眼睛再次向他确认。
「嫁给我。」他简短地说,然後单膝跪地:「苏小姐,我在求婚。」
「我不同意!」顾淑芬在一旁尖叫起来:「我绝对不同意!」
「她的婚事必须通过我们点头!」苏建国也在一旁跟着妻子叫唤。
「我问你们了吗?」老黄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再次转过头说:「苏小姐,不是买卖,单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嫁给我。」
「好的。」苏盛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後扑向了他的怀抱。
20
有那麽一次,陈若谷以为自己看到了张美娟。
他在冬天的某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去公司,刚停好车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身影,瘦削而脆弱,不长不短的头发温柔地挽在脑後,露出修长的颈项。
陈若谷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赶紧走过去叫她名字:「美娟,你怎麽在这里?」
对方转过脸来,好奇而友善地看着他,是一个轮廓相似,面容却年轻了许多的女生。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陈若谷无奈地摇摇头,苦笑。
「没关系呢。」女生温柔地笑了笑,嘴边泛起一朵浅浅的梨涡。
他们在同一层走出电梯,对方是来陈若谷公司应聘前台文员的大学毕业生。
顺理成章,秦蔚蓝成为了陈若谷的行政秘书,她非常幸运,不用坐在公司大门口为来往的客人端茶倒水,收取快递和审核考勤。秦蔚蓝的工位就安排在陈若谷办公室门口的卡座上,经常地陈若谷在工作的时候并不关上门,於是两人一抬头就能互相看见,到是也方便沟通工作。
陈若谷那会儿天天与技术通宵加班,熬得双眼通红,第二天下午竟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沉睡过去。醒来身上竟披着一件柔软的羊毛披肩,混合着某人身体和香水的气味,是一种栀子花的香气。这陌生的气味让他在某一瞬间陷入了惊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落地窗的遮光帘严严实实地拉下了,推门走出去已是下班的时间,秦蔚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整理堆积如小山的票据。大约是听到推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陈总,你醒啦。」
「你的?」陈若谷将手里的披肩递过去:「怎麽还不下班?」
「月底了,有好多单据都递上来需要您签字的,我先分类整理一遍。」她接过披肩,顺手将滑落到额头的发丝捋到耳後。
陈若谷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了。」走回办公室,又半路回头问她:「你饿不饿,陪我去喝点粥。」
就在写字楼背後不远的苍蝇馆子,小餐厅光线浓稠,像一滴凝固了许久的蜜糖在空气中慢慢化开。两人在一张油渍斑斑的小木桌前相对而坐,喝着一锅滚烫的虾粥。她将香菜芹菜一股脑地倒进砂锅里搅拌,像老熟人一样伸手将他的空碗装满。
他低头喝粥,抬眼的时候很轻易就见到蔚蓝的眉眼,精致而清透,除了少了一些韵味,其它都像极了她,眼睛像她,眉毛的弧度像她,鼻尖像她,嘴角的梨涡也是像她的。刚好撞见她的眼神,也怔怔地看向他,最後两个人都笑了。
店家送来了陈醋酱油泡过的油花生佐粥。他伸出快递夹了一颗花生到她碗里:「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朋友一般都是前女友。」
「你真聪明。「
「那还用说?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喜欢这个粥吗?」
「喜欢……」
「那以後还带来你喝。」
第二日,他为秦蔚蓝定了一束玫瑰。和市面上用月季冒充玫瑰的花不同,他定的是真正荷兰玫瑰,小朵小朵粉色的花苞扎扎实实地一大束,花刺也密密麻麻地扎手,用盒子装着送来公司。秦蔚蓝眉开眼笑地将玫瑰养在玻璃瓶里。他坐在办公室里,不关门,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就能见到粉色花瓣後面那双精致而熟悉的眼睛。
是恋爱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恋爱,包括秦蔚蓝。陈若谷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样的关系,在他们分开几个月後,陈若谷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她的影子,这样并不好,他知道。但说到底,人类之所以能从灵长动物走到食物链顶端,除了依靠信息的传递,还有基因中的自私与欲望。
无论出於什麽目的在一起,他们当然也有很要好的时候,例如会一起开车去旅行。
在出发前陈若谷领着蔚蓝去超市买零食,他推着车,她就像孩子一样半个身体都坐在推车里指挥着陈若谷:「我要薯片,还要果冻……左边左边,麻烦给你的宝宝拿一盒酸奶……」她很快乐地笑,突然又一本正经:「万一我肥了怎麽办?这麽多零食,你会不会嫌弃我?」
陈若谷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就是要喂胖你,否则就是我失职。」
他们在春天之後的一整个周末都住在太平洋岸边的小木屋里,那种从墙壁到屋顶都是木头做的,推开窗,迎着潮湿的风就能见到大海的屋子。
小木屋收费昂贵,但品质却无法保证。卫生间没有热水,秦蔚蓝在路上感冒了不敢洗澡,他就开车去到十公里外的村庄找杂货店买来电水壶和水桶,像个老父亲照顾女儿一般一壶一壶地烧水帮她兑洗澡水。夜里风大,担心她感冒加重,又跑出去买了新的被子和感冒药,强迫她把那一杯甜涩滚烫的小柴胡一饮而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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