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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奉容如此想着,走上前去。
江怀远听得脚步声响,也正好抬眼望去,见一身着杏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那女子眉目柔婉,肤色莹白如玉,虽只是淡淡施了脂粉,可却依旧极美。
江怀远看得愣了神,直至人已行至面前才回过神来,听得江奉容斟酌片刻,唤了他一句「兄长」。
他却变了脸色,道:「在外人面前你如此唤我也就罢了,若只有我们二人在,便不必如此。」
江奉容心里早有准备,听江怀远如此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无非是不想与她扯上关系罢了。
她原本就是罪臣之女,与她扯上关系确实算不得好事,说不定日後还有被牵连的风险。
所以江奉容也并未为难於他,只点头道:「江公子。」
江成益独子江怀远,虽出生官宦世家,如今却还只不过是个白身,想来江成益也是有心想让这个儿子入朝为官的,只是他却不甚争气,科考已有两回,次次皆是名落孙山。
既无官身,眼下江奉容唤他一句「公子」,也算合时宜。
江怀远的面色果然稍稍缓和,道:「上马车罢。」
江奉容与芸青上了一辆马车,江怀远却独自一人坐了另一辆。
瞧着他那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模样,江奉容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若非是圣人的旨意,他今日恐怕是万万不会来此接人的。
芸青原本有些难过,可瞧见江奉容这般神色,心头那几分郁色也尽数被冲散,忽地觉得这也并不是多麽大不了的事儿了。
马车一路出了宫,沿着闹市一路往南边驶去。
江奉容在马车中坐得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於停下,芸青掀开车帘一瞧,看见府门见挂着偌大的牌匾,上边写着「江府」二字,这才连忙向江奉容道:「小姐,江府到了。」
江奉容的神色很快恢复清明,她点头道:「走吧。」
二人才下了马车,便瞧见江成益与夫人周氏竟也出门来迎接,江怀远亦是极为主动地吩咐下人帮着江奉容收拾马车中的东西。
江成益与周氏走上前来,不等江奉容见礼,周氏便已是先拉着她的手一副亲密做派,「老爷,您瞧瞧这阿容,生得当真水灵。」
江成益亦是笑道:「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奈何没这缘分,却不想如今却得了这麽个义女,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又看向江奉容道:「阿容,怎地还不唤一声『母亲』?」
江奉容自然不会推脱,姿态恭敬地向江成益唤了声「父亲」,又看向周氏唤了声「母亲」。
如此,二人面前也都有了笑意,皆是点头连连应了几声「好」。
到这里,这一番表演已是差不多了,周氏便道:「瞧我,只顾着高兴了,怎地让女儿就站在门口与咱们说话?走罢,这一路定是累了,赶紧进里边歇歇吧!」
江成益也点头称是。
於是江奉容便同二人一道进了府内。
一进里间,江成益与周氏面上那努力挤出来的笑意很快敛了下去,江成益直接便拂袖走了,而周氏也只淡淡向底下人吩咐几句,又看向江奉容道:「你往後便住在观荷院,若是有何事,来景芳院寻我便是。」
江奉容应道:「是。」
周氏见她礼仪妥帖,便也不再多言,只略一点头便转身走了。
而此时的江怀远吩咐完底下人将江奉容带来的东西尽数拿去观荷院,人便已是不见了踪影。
这会儿便只馀下一婢子给江奉容与芸青带路,方才还极为热切的几人都早已各自离开。
江奉容四下打量着这江府的景致,里间房屋错落,长廊蜿蜒曲折,景观不多,但无论是湖中央的亭子,还是里间摆放的棋局,又或是一旁相得益彰的鹅软石小道,都给人一种极为雅致之感。
芸青却显然无心这些,大约因着方才江府的人所做的那一场戏,她的面色始终不好看。
等到了观荷院,那引路的婢子走上前推开院门,道:「此处便是观荷院了。」
江奉容顺着半开的院门往里边瞧去,见这院落正中央便是一汪湖水,因着已是临近夏日,里间的荷花虽还未盛开,但亭亭玉立的几处花苞也格外惹人,难怪唤做「观荷院」了。
也正因为有这景致在,这观荷院瞧着比寻常院落都要宽敞不少,应当有的东西也一样不少,看来是费了心思的。
那婢子见她满意,便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江奉容点头,而後与芸青一道踏入院中。
里间有两个婢子与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在候着,见了江奉容都纷纷上前行了礼,又各自报上了名字。
分别是唤做绿夏与清荷,那婆子姓王,便只称作王婆子。
三人态度皆是恭谨,都道江奉容有事尽可吩咐。
江奉容眼下也寻不出什麽事儿来给她们作安排,便只让她们去忙活原本的活计。
三人听得这话,又各自行了一礼才去忙了。
江奉容与芸青在院中左右瞧了瞧才入了房内。
里间一切也都已是收拾齐整,就连她们方才带来的一应物件也都尽数被安置妥当,江奉容瞧着,自然是再寻不出什麽不满意之处了。
只是芸青却依旧愁眉未展,道:「这江府之人当真是会演的。」
见江奉容的目光看过来,芸青才解释道:「府外是一副样子,里边却又是另一副样子,奴婢当真是不明白了,既然没这心思,又何必做出那般姿态来,让我当真以为……以为这江府的老爷夫人是将小姐当作女儿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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