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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让我睡觉。」温辛指着被顶起来的肚子跟陈可诚告状,「宝宝这几天一到这个点就闹…我总睡不好……」温辛眼睛越说越红,直接咧开嘴哭起来,「烦死我了……」
陈可诚第一回见温辛这样哭,和小孩哭一样。
「好好,烦死你了烦死你了,不哭了不哭了。」陈可诚就跟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哄温辛,一手把他揽怀里,另一只手放到他肚子上,几乎是放上去的瞬间,里面就不动了,「哥你摸摸,宝宝不动了。」
温辛止住眼泪,伸手去碰,果然乖乖不动了。
陈可诚拿纸给他擦乾净眼泪,轻声询问:「是不是老实了?」
「嗯…」
「那不哭了,毛巾擦擦脸,然後睡觉好不好?」
「好。」
陈可诚去浴室用热水烫了毛巾过来,温辛皱着脸告状:「Ian,它又动了。」
「我看看,」陈可诚一只手给温辛擦脸,另一只手放他肚子上,原本鼓起来的地方紧接着缩了回去,「怎麽我一碰就乖了。」
擦完脸陈可诚把毛巾拿回去洗乾净晾好,还没等他躺好,温辛就凑上来抱住胳膊,拽着他手往肚子上放:「Ian,你一走它就一点也不乖。」
陈可诚知道温辛想让他主动说,但陈可诚就故意不说,笑着问他:「那怎麽办?」
「你摸着睡。」
「好。」
陈可诚醒容易睡也容易,不多久便睡着了。温辛摩挲着陈可诚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背,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明明是自己让他摸着自己肚子睡觉,但这会儿温辛又不想让他摸着睡。
温辛在黑暗里睁着眼发了会儿呆,轻轻将手指插进陈可诚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握,不让他摸着肚子了。
温辛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在一个透明房间里,温辛低头看肚子,平坦光滑,里面没有宝宝。他右手牵着一个小孩,手肉肉的丶软软的,小孩子的脸温辛看不清。但温辛知道,这是他肚子里的宝宝。他和陈可诚的宝宝。
他看到陈可诚在外面,他好像在试图救自己和宝宝出去。
透明墙被陈可诚弄了个小洞,温辛先把宝宝送了出去。
他还等着陈可诚救他,可当他抬起头看向陈可诚,陈可诚抱着宝宝,背对着他,温辛拍着墙喊陈可诚,陈可诚停都不停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辛梦中惊醒,即便知道了那是梦,但仍忍不住心颤。他往陈可诚怀里缩了缩,睡着觉的陈可诚好像知道他害怕似的,搂他更紧了些。
-
这两周温辛感觉肚子又大了好多,也更沉了。
温辛越来越不愿意站着,但为了宝宝怎麽也要动一动,陈可诚每天下午会陪温辛遛弯散步。那条恐吓简讯已经许久没有另外的动静,温辛想着也许是发错了,渐渐放松一些警惕,也爱出去走走。起初只是在花园里晃晃,几次之後温辛就改口说自己想出去。
也走不远,就在别墅区内乱逛,没走几步温辛就开始腿疼,抱着陈可诚胳膊说不要走了。每次不是陈可诚半拉半拽着黏黏糖一样的温辛回去,就是抱他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多了,宝宝也变得活跃起来,温辛哪哪都不舒服,就这样持续两周,温辛放弃了。
产检次数变成两周一次,从那次检查说宝宝鼻骨未见後,每次产检温辛都会害怕宝宝不好,内心有点排斥,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明天要做糖耐,医生叮嘱八点过後禁食禁水,现在是晚上十点,宝宝刚折腾完温辛消停下来,硬生生把温辛给折腾饿了。
陈可诚在卧室外面打电话,温辛慢吞吞下床,开门出去。陈可诚见他出来,轻声问:「怎麽了?」
温辛摇头:「不怎麽,走走。」说完就很慢地下楼,陈可诚在旁边打着电话扶他,温辛推开他手说,「你忙你的。」
陈可诚感觉温辛有点不高兴。但原因未知,陈可诚不敢轻举妄动,怕说错什麽温辛再掉眼泪。於是没再扶着他,默默在後面跟着。
温辛确实和他说的一样就是走走。先是去了玩偶花房,晃一圈出来,又去起居室,然後出门到外面去,见他出去了,陈可诚赶紧按开花园里种下的蘑菇灯。之前一直常亮着,前阵子温辛不出去,嫌费电让陈可诚关了。
外面有积雪,怕温辛摔着,陈可诚三言两语挂了电话,追上去扶住他。
温辛扭头看他,陈可诚就笑。
「你笑什麽?」
「笑你可爱,真就走走啊?」
「嗯…」温辛低下头继续走,只踩着积雪走。温辛喜欢踩雪的声音。但这会儿听着,他只能想到咀嚼某样食物的声音。
温辛越想心情越低落,又转身回去。这回不踩积雪了,只踩乾净的地面。但白天才下过一场雪,几乎没有温辛得以落脚的地。
温辛站那儿不动了。
陈可诚也陪他在那站着,还特别贴心地给温辛重新系了围巾:「怎麽不走了?」
温辛脑袋里全都是对不能吃吃喝喝的埋怨,陈可诚这麽一问,眼泪就砸进了雪里,砸出一个个小洞。
「谁惹你生气了?」陈可诚把温辛揽到身上靠着,试图撤回温辛的眼泪,「还是说害怕?」
温辛面朝着陈可诚抱住他,脸埋他胸口,瓮声瓮气:「Ian我很饿,也很怕。」
「没事,就饿一晚上,明天一早直接去做检查,做完就吃,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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