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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李修然故作泰然地转开了,“老师,天热,我们进去吧。”
今天是师母的生日,李修然是来送礼物的。
虽然Ipo的申报高峰已过,但李修然依然忙碌,日均16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让李修然像个陀螺,转个不停。今天中午这段时间,还是他加班挤出来的。
久等不到李修然,刘教授被爱人催着下楼去等。
等到人了,刘教授跟路边的两人告别:“祁医生,我先走了,希望早日吃上你的喜糖。”
“快了。”祁方升没有多想,顺着刘教授的话往下说。
上楼的电梯上,李修然揣摩着那句“快了”的意思。
快了。
快了。
门当户对,挺好的。
余杲杲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李修然,“方升,刚刚那个教授是?”
祁方升给她介绍:“a大的教授,好像是教金融的。”
怪不得李修然喊他老师。
跟着祁方升进了门,余杲杲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两位长辈,“阿姨,叔叔,一点心意,不要嫌弃。”
祁母笑着接过了,在看见余杲杲的美甲时,轻啧了一声。
距离隔得近,余杲杲听见了,但看祁方升一脸平静的样子,余杲杲不禁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吗?
饭菜已经备好,余杲杲洗过手,在祁方升身旁坐下。
祁母拿起筷子,目光如炬打量着余杲杲,“听说你是特殊学校的老师?”
余杲杲将自己的工作情况和盘托出:“嗯。在特殊学校启智职高部当语文老师。”
祁母叹口气,“这个职业,不好。”
余杲杲听后,转头去看祁方升,他没有反应,继续吃着饭。
祁父赞同妻子的观点,“不好。这学校里都是疯疯癫癫的孩子,正经女孩子哪个去特校,每天跟神经病待在一起的,都是去普校当老师的。”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该用功利的眼光去看待。余杲杲很喜欢自己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她觉得很伟大也很有意义。
再者,她的学生明明都是天使,凭什么说他们疯疯癫癫。
余杲杲忍着心里的郁气,又去观察祁方升的反应。
他依然没反应。
祁母看余杲杲没说话,于是变本加厉,“还有你这个美甲,像什么样子!这么长的指甲,怎么洗碗怎么做家务,女人不做家务,让男人做吗?还是快点去卸掉。”
“哪条法律规定家务就该女人做?指甲长在我身上,卸不卸是我说了算的。还有,我的学生很好,肮脏的是你们。既然你们不尊重我,那这顿饭也没什么好吃的。”
之前是出于尊重长辈,余杲杲忍着没火,既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余杲杲索性把筷子一扔,起身拿过沙上的小包,开门出去了。
祁方升见状,丢下筷子去追她。
“我爸妈只是不了解特殊教育,没有恶意。”祁方升紧紧抓着余杲杲的手腕。
“他们不懂,那你也不懂吗?你是儿科医生,对特殊儿童你不可能不了解吧?”余杲杲用力挣开祁方升的手,未果,只能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神里是不屑与警惕,“我不是生他们的气,我是生你的气。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不帮我去跟你爸妈讲道理,反而要求我谅解他们。今天你叫我理解,那明天呢,后天呢,是不是他们哪天骂我父母了,你都得叫我理解啊?”
余杲杲大叫一声,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挣开了祁方升的手,“分开吧,我们不太适合。”
跑出小区,余杲杲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眼眶微红,胸口剧烈起伏。
余杲杲觉得自己好笑,他说他父母喜欢温婉懂事的女孩,她就放弃了衣柜里那些漂亮的短裙,特意将自己打扮成这个知性温柔的样子。
她理解过的。
他却还要叫她理解。
余杲杲低头看自己的美甲。
胡文英看见她的美甲,只会叮嘱她小心,他的父母却叫她去卸甲。
做不了家务,那就不做啊,买个洗碗机买个扫地机器人不行吗,请个保姆不行吗?
她才不受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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