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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狭长的眼落在面前的镜子上,看到了苏栀认真的脸,她垂着眸子轻轻的揉搓他的头发,手法非常的温柔,一张白皙的面孔在镜子里宛如发光般。
明明她的头发还湿着,稍显凌乱的搭在肩头,她却丝毫不顾,甚至那从发丝滴答下来的水痕染湿了她的衣襟,略微透出点白皙的锁骨,她也毫无察觉。
越春寒很快收回眼,只是闲适的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缓慢的摩挲着,垂下的眼睫也略微发颤,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苏栀认认真真把越春寒湿漉漉的头发擦的半干,没有吹风机的时代,纯手工擦不太乾净,只能等待自然风乾,但目前这种湿度也够用了。
她把擦完头发的湿毛巾递给越春寒,让他拿着,接着对着镜子认真的给越春寒梳头发,准备梳好理顺後就给他修剪。
只是她一看镜子,也和越春寒抬起来的那双漆黑双瞳对视上。
越春寒没看镜子里的他自己,反而在透过镜子看她。
苏栀的手还搭在越春寒的肩膀,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手触摸到的地方一阵滚烫,就像那天晚上因为高热而浑身滚烫的越春寒一样,当时的她不管摸到哪片肌肉都是像着了火般滚烫,让她的指尖一阵灼热。
苏栀的眼有些慌乱,连忙移开,只是她眼里已经噙满了水雾,甚至下意识的轻轻咬住了唇,连呼吸都稍微急促了些。
空气里仿佛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不要乱想了,当初那就是一次意外。苏栀竭力安抚自己,很快强壮镇定再次抬起头,镜子里的越春寒似乎也移开了视线,垂眸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苏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对着镜子给越春寒梳头发,像曾经看过的理发师一样,把越春寒的头发分成好几个部分,只是她没有夹子,只能用越甜甜的小皮筋代替。
越春寒的头发很浓密很黑,像他的眼睛一样黑沉,苏栀摸到手是很硬的触觉,像他的人一样。
曾经苏栀就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头发丝硬的人性格也倔强,如果按这个道理来说的话,那越春寒就是最倔强的人了。
苏栀揪起一簇把剪刀赶斜一点点给他修理,室内一瞬间只能听到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栀提前在越春寒身上蒙了一条薄毯,被她剪下来的碎发就落在薄毯上,细碎的发不可避免的落在越春寒脸上,他微微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发痒,下一瞬苏栀的手指很快落在他脸上。
她在帮他抚去脸上的碎发,细腻的白皙手掌在他脸上轻轻地扫动,越春寒可以感受到她微凉的手指温度,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触碰,掠过他的眼,碰触到他的鼻梁,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扫过。
越春寒狭长的眼微眯,不止没有因为苏栀的帮忙而缓解脸上被碎发扎出的痒意,反而觉得皮肤更加的发痒了。
苏栀没有理男生头发的经验,但她认真看了眼越春寒的模样,他本来就五官深邃俊美,薄唇冷眸,头发稍长一点会显得柔和,而短一些露出锐利的五官则显得格外乾净利落。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看起来不管什麽发型都能用脸撑住。苏栀心里稍稍的压力减轻,也想好了要给越春寒理什麽样的发型了。
她记得越春寒是退伍军人,那他理一个圆寸应该也会很好看,圆寸本来也不太挑手法,苏栀记得有推子和剪刀就行,虽然现在没有推子,但剪刀和梳子配合一下应该也可以做到。
她想好後手法稍微大胆了一些,咔嚓咔嚓用梳子比量着拿起剪刀把两边的头发剪掉,约莫离头皮有一段距离,慢慢的修整整个头型,尽可能的让发型显得圆润一些不那麽高矮不一。
她的手法不是很娴熟,但胜在稳,慢慢的一点点的修整出形状,双眼认真的垂下,连越春寒在镜子里看着她她都没有发觉。
苏栀剪得很慢,如果是出去开理发店以她这一个男生的头就能理半天的速度不出两天就得黄,但她此刻是给越春寒理发,越春寒从未觉得自己这麽有耐心过。
炉灶间没有两间卧室暖,越春寒早就习惯了这种温度,但苏栀却没有,给他剪头发的苏栀被冻到指尖都发凉。
她穿得不多,只有一件睡衣,甚至因为头发干半不干还在滴水,连锁骨衣襟处都还是湿着的,冷风一吹更凉了,但她似乎是在全身心的投入认真在给越春寒剪发,所以并未和以前那样娇气的搓手哈气。
但越春寒感受到了,因为她偶尔指尖掠过他的脖颈,耳朵,都给他带来一阵凉意。
「苏栀,你不冷吗?」越春寒看着镜子里抿唇模样妖娆的苏栀问道。
「嗯?什麽?」
苏栀的手很冷,略微有些捏不住剪刀,睡衣没遮住的手腕都被冻的汗毛直立,她抿了抿唇只想快点把越春寒的头发剪完,闻言敷衍地回应道:「马上就好,你先忍忍。」
她以为越春寒是冷的有些受不了了。
但她刚准备继续修剪越春寒的头发,冷不丁从一旁伸过来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苏栀刚有些发愣,越春寒攥着她胳膊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的手。
越春寒眉头瞬间紧蹙。苏栀的手冰凉到宛如摸冰块一样,她本t来就身体虚,又怕冷,平时就娇弱今天穿得又少,是他没早点发现。
越春寒抬眼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苏栀宛如受惊的小鸟一样的眼神,连她那潋滟春色的狐狸眼内也瞬间有些惊慌和水雾弥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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