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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娟咬咬牙,旁边的越致远也没比她好多少,越致远在单位做闲散的工作习惯了,身体素质本来就没有越春寒那麽好,身无二两肉,体质又差,在那里跪了小半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脸色煞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非常的痛苦,努力在坚持着,但心里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旁人看了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和越母之间的感情有多麽深厚,因此才痛苦成这副模样呢,殊不知越致远此刻心里正在哭爹妈娘。
你想想现在到半夜还有那麽长的时间,他和赵立娟都要一直跪在这里烧纸,他就打心底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
越致远咬紧牙根,大腿肌肉已经酸疼的不行,酥麻到连屁股都不敢实诚的落下去,只能僵硬着姿势跪坐在那里,全身紧绷,拼命的想要想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要太过在意腿和身体上的这种痛苦。
可关键是他越想转移注意力,注意力反而越集中,到头来这次烧纸的祭拜事情反而成了对他而言最大的折磨。
他和赵立娟的想法一致,脑子里不停冒着同一个思绪。
————究竟什麽时候才能结束啊!他们究竟什麽时候才能站起来啊!
简易的灵堂设在屋外,外面的人稍微一探脑袋都能够看清他们现在的模样,因此赵立娟和越致远即使身体再怎麽不舒服,也强撑着保持面上的镇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窘迫的狼狈模样。
赵立娟安抚越致远,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忍一忍,忍一忍老公,等到他们吃完饭了天黑了都回屋子里就好了,那时候咱们就能活动活动了,没人看到咱们,咱们怎麽都行了。」
越致远深吸一口气,也燃起了点希望,他重重地点头:「好!」
这些参加完中午宴席的宾客们除了一大部分是附近的邻居,以及有事先走的以外,其馀十几二十号人都留宿在赵立娟和越致远的屋内,还有一些挤在越春寒和苏栀的屋子里。
他们这些以前的越母和越父的旧友们,都等着越母下葬以後再离开,想完完整整的送走越母。
赵立娟和越致远在外面跪了这麽久,出来了不少人劝他们:「回屋歇息一会儿再烧纸吧,歇一会儿,我们来替换吧。」
可赵立娟和越致远露出苍白的脸,强撑着表现出坚定的表情:「没事的,我们两个别的事情也做不了,就想为我妈尽一份孝心,t还是我们来吧,我们不怕累。」
看到他们两个人坚定的模样,周围的人也就放弃了劝说,只不过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两个竟然真的从下午跪着烧纸一直跪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少人都很惊讶,虽然之前因为宴席上菜色的问题,他们对赵立娟和越致远心里有意见,但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不少人还是心里松动了些,忍不住感概。
赵立娟和越致远。可能确实是抠了一点,但是他们两个对越母的这份孝心却真的是实打实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确实是孝顺。
看到他们苍白的脸色和脸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表情,以及不似作假的痛苦模样,很多人都忍不住感慨万分。
赵立娟和越致远跪了那麽久,其实他们也早就想站起来活动一下了,但是感觉不管是越春寒的屋子还是他们的屋子,都有不少宾客隐隐朝着他们的方向看,关注着他们这边,时不时的询问他们需不需要替换,这样一来,他们即使有心思想要歇息一下,也不得不强装镇定,拒绝宾客们的好意。
结果这一跪,就跪到了半夜。
赵立娟和越致远心里恨的只想骂娘,因为葬礼的讲究屋内不能够关灯,所以两间屋子全部都是灯火通明的,两间屋子的宾客们也都没有睡着,强忍着睡意互相交谈,藉此来得到点清醒。
赵立娟和越致远的头顶也有一盏灯,可这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偶尔会忽然暗一下,明明灭灭的。
赵立娟平时看着胆子很大,可实际上她最怕这些东西,平时满口瞎话对越母不算好,到了这种场合她心里最发虚。
虽然屋里有隐隐的谈话声音,但赵立娟和越致远跪在外面,他们面前是明亮的灯光,但身後因为天色已经逐渐暗去则全部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赵立娟本来就已经跪的麻木的脚尽可能蜷缩着,苍白着脸死死的低下头,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多想,但脑子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是葬礼的布置,在他们身旁就是躺着越母尸身的棺椁,屋子挂着白色的装饰,被风一吹,这些白色的布帘就到处飘扬,产生一种沙沙的声音,让赵立娟感觉浑身发毛。
她正在烧的纸钱摸着也让她难受,火盆里面的火明明灭灭,发出红色的光芒,几乎要灼烫她的指尖,而最要命的是,赵立娟老是脑补。
她跪坐在门口,迎面是光亮的环境,而身後的那一片她所看不到的地方乌漆麻黑,充斥着未知的黑暗,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她很怕这种状况,感觉酥麻的脚掌都像是会有人从身後戳上一样,发凉的後背也像是有什麽东西贴过来一样,连那长长的高高的棺椁,也让赵立娟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往那个地方去看,生怕棺材掀开会突然冒出什麽很可怕的东西。
明明越母活着的时候她对越母摔打痛骂一点也不惧怕,但人死了以後她反而开始怕了。
「致,致远,你不害怕吗,我,我有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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