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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寒没有应声,但是默认。
江染眠的眼睛红的像滴血,她一字一句:“那后面的话,你为何没听到?”
“什么?”沈墨寒拧紧眉目。
“我看的出她在说谎。”江染眠咽下喉间涩意,“她在说是为了燕明慎和北昭才会嫁给你时,一眼都不敢直视我,她从小一说慌便是这样。”
沈墨寒的心毫无防备地狠狠一痛。
而与此同时,他的眼前转瞬即逝过一抹画面。
说谎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神情,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沈墨寒也没有再细想,因他胸腔此刻好像堵了块石头,窒息得四肢都有些发麻。
燕辞楹……倾心于自己?
可成婚三年,她丝毫没有表露过,他便也当真以为她就是有目的嫁给自己。
然而就算她喜欢他……
沈墨寒强压下瞳孔深处的阴云骇浪:“但在我与她成婚前,她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自那年花灯节、在玄武街梅园与你匆匆一面后,我便一直记着你,数年后你我重逢,我的感情便更加清晰——我喜欢的人是你。”
如此真挚的话语,饶是任何一个女子听了都会莞尔羞赧。
可江染眠的脸色却是瞬间泛白。
她看向沈墨寒的眼眸里满是茫然和疑惑:“什么花灯节?你我初次相见不是十岁那年在皇宫吗?”
沈墨寒眉心深深拧在了一起:“你不记得了?那年我尚且七岁,你应该是六岁,就在玄武街的梅园里,我问你是谁,你说你是江将军的长女,还给我看了你的腰牌”
“你很想要一枝红梅,是我帮你摘的,后来我们便被看守梅园的人追了两条街。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但沈墨寒越说,江染眠的神色就越迷茫。
她定定地看着他:“十岁之前,我从未在京城里过过花灯节……”
不,是有一次的,就是六岁那年。
而那天,燕辞楹说想去宫外的梅园看看,恳求了她很久终是与她互相换了衣服。
然后,江染眠替燕辞楹留在宫中,而燕辞楹则是拿着江府的腰牌独自出了宫。
那么沈墨寒遇见的那个人……
江染眠深吸了口气,缓缓冷静下来,才重新对上他漆黑复杂的目光:“墨寒,你遇见的那个人不是我。”
沈墨寒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知为何,他直觉江染眠紧接着要说的话,会颠覆什么。
“那是谁?”
沉默中,只听她嗓音微哑:“是辞楹。”
刹那间,沈墨寒如遭雷击。
他的脸色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赤红的双眼里满是绝望。
男人的声音嘶哑狠厉,每个字似乎都是从他的身体里挤出来的,带着剥皮抽骨的疼:“不可能……这不可能!”
望着沈墨寒破碎空洞的眼神,江染眠心里苦涩蔓延成海。
但她还是佯作镇定道:“你知道我也倾心于你,如果那个人是我,我不会不承认……可是那不是我,我必须要把真相告诉你。”
“那年花灯节你在梅园遇见的人,真的是辞楹。”
话落,良久寂静。
江染眠已然不敢去看沈墨寒的神色。
正要别开眼时,他却倏地开口,声音极轻:
“所以,我寻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这话刺得江染眠的心狠狠一疼,如同万箭穿心!
但沈墨寒的感觉不会比她好多少。
江染眠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点头:“……是。”
或许是他们彼此的两情相悦让他以为她也记得当年的事,所以十几年来从未提起过。
不想,这数年来的缄口不言,竟酿成了这么大的错!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若是燕辞楹没有假扮江染眠……
若是沈墨寒再早些被父亲带进宫中……
若是那日沈墨寒在客堂外再多待片刻,听见之后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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