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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地看着江染眠,嗓音有些发涩。
“我不知道。”
殿外,正抬手要敲门的沈墨寒身形一滞,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
他犹然记得,上次在客堂外听到燕辞楹回答了“不喜欢”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从而没有听到后面她的话。
所以此刻,沈墨寒只是缓缓地垂下了手臂,并没有离开。
然而,殿内却许久都没再传来声音。
他的一颗心也像是被慢慢沉浸深水之中,绝望的窒息蔓延攀爬。
江染眠看着燕辞楹,眉心微微蹙起。
她本想问:怎会不知道呢?喜欢或是憎恶,这都是很明确的感情。
但燕辞楹的眼神太坚定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她对沈墨寒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非从前无言的深爱,也非强烈的憎恨。
因为太模棱两可,其中夹杂了太多情绪,所以燕辞楹不知道。
良久,燕辞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握了握江染眠的手:“那你呢?我当初分明说让你不要错过,为何你与他没有在一起?”
江染眠一怔,随即露出抹淡而涩的笑:“辞楹,自你与墨寒成婚那日起,我便已然决定此生与他只为至交。更何况……他爱的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阴差阳错,竟是我抢了你的。”
她垂了眸,愧疚铺天盖地而来:“若我能早点知晓这件事,你与墨寒……也不会彼此误解多年,如今也该携手相爱,诞下一儿半女。”
“染眠。”燕辞楹微微皱起眉,“这怎会是你的错?当年隐瞒身份的人是我,认错人的是沈墨寒,你自一开始便什么都不知,怎能这样想?!”
闻言,江染眠眼眶一湿,眸中泪光闪动。
她伸手抱住燕辞楹,眼泪顿时从眼角滑落:“可是辞楹,你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又怎会与我无关呢?”
“我以为你此生都不愿见我了,墨寒去找你之前,我无一日吃得下睡得着,只怕你真的不肯回来,不肯与我见一面……”
燕辞楹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又痛又闷,茫茫然一片虚无。
她轻抚着江染眠的背:“我这不是回来见你了吗?若不是沈墨寒说你赶回来只为见我,我才怕是要离开。”
“那你还会走吗?”江染眠松开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燕辞楹愣了瞬,双唇张了张:“我……”
她留在这里作什么呢?天下皆知北昭长公主已死,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该如何自处?
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只听殿外突然传来裴深的声音。
“王爷,皇上有旨,请您立刻进宫!”
殿外,沈墨寒眉心紧皱:“何事?”
裴深的神情瞬息万变:“皇上说……说吴江国刚登基的新帝,要北昭长公主下嫁,不然……”
“什么?!”沈墨寒脸色一沉,漆黑的双眸好像闪着血腥的光芒。
吴江近日来战乱是真,新帝登基也是真。
可北昭长公主已死,此事天下皆知,这位新帝如何会突然提出这等荒唐的要求?
是找个借由攻打北昭,还是……
沈墨寒眸底如结了层冰棱棱的霜,一字一句地说出个名字。
“沈云涧。”
殿门轰然被拉开,江染眠的面色不比沈墨寒强上多少:“你们方才说什么?吴江国新帝要辞楹下嫁?”
沈墨寒看向裴深:“沈云涧呢?本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
裴深头低得更深了:“王爷,属下正要回禀此事……沈云涧下山后说想以吴江将军身份拜访皇上,稳定两国之交,属下便派人向皇上询问,皇上无异议,属下才将他送到皇宫去。”
“而后属下便在宫门外等沈云涧出来,不想,却等到皇上的传召。”
紧跟着走出的燕辞楹拧紧眉心:“沈云涧……果然察觉到我的身份了吗?可就算他察觉到,他一个吴江将军,怎会这么快就与吴江新帝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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