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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马驱至宫门口时,姜越明眼尖地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立马拉了缰绳停了下来。
“恕之。”奚嘉宁目光中含着担忧地仰头看着他,“事情还未解决么?”
姜越明点头,低声道:“别担心,快些回去吧,天凉。”
奚嘉宁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姜越明拉缰绳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下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奚嘉宁摇了摇头道,“你快些去吧。”
等到姜越明赶到钱庄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严重,不像是普通地用火把点燃,更像是使用了燃油一类的,令火势有如滔天之势。
禁卫军并没有第一时间撤离,他们将几十人安全押到了庄外,其中有人想借乱逃跑,但逃跑的过程中不慎被火烧身。
紧接着莫御也来了,身后还领着一批士兵,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沉着脸看了眼熊熊燃烧的庄子,单刀直入地喝声命令道:“包围后抄,不能让罪犯之女从密道逃走了!”
“是!”将士们整齐划一地应道。
姜越明微蹙眉,“莫统领,皇上并未……”
莫御冷声打断道:“恕之,李以南是罪臣之女的事实不容改变,并且谋害皇族,自古以来就是诛九族的死罪,无一例外,即便皇上未开口,但人我们必须要带回皇宫听从发落。”
姜越明还想再说什么,那边传来了一名士兵大声的呼喊,“统领,那边发现了人影!”
“说起来,那梁家的公子似乎也没出来……”一名是士兵突然想到了,悄声说了句,恰好被姜越明听到了,他面色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
火烧钱庄其实是早有预谋,要将偌大的钱庄整个地下渠道里的水通通换成油是一件耗时间的事情,以至于梁有今看到一身黑衣的李辙将点着了的蜡烛扔进了渠沟里,原本细小的火苗在瞬间窜天高,并以恐怖的速度将房屋淹没时,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李辙的衣领,“你疯了!?”
浓烟弥漫了周围,李辙像是卸下了大担,拍开了梁有今的手,理了理衣襟施施然地回道:“受人之托,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劝梁公子也快些离开,不然一会儿可就出不去了。”
“那位李家小姐呢?你也打算烧死她?”梁有今质问道。
“当然不会,李诩就算想让自己的女儿死,也不会让她被烧死的,不过她会怎样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李辙说完,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钱货两清,互不相欠,要做一名合格的交易人,最要把握的便是无情二字了。
时间不过耽搁了一会儿,来路便被堵死了,火焰卷着砖瓦木材肆意舞动,烧到一段发出噼啪一声,大半截烧黑的木头猛地砸在了地上,浓烟被吸入肺中,令梁有今捂住了口鼻不适地蹙眉猛咳了几声,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钱庄设有多条密道,为了让李以南能够从火海里脱身,李诩处心积虑地雇了几批人在各条密道里混淆禁卫军的视听,但他没料到莫御带来的这批禁卫军数量如此之大。
禁卫军里每一位将士都是精锐,训练有素,即便是面对刀山火海也毫不畏惧,在此种压迫下,护送李以南的两名武功高强的男子更是有些力不从心。
一名男子在前方开路,后面的则背着李以南紧紧跟着,刀剑相撞摩擦的声响源源不绝地在密道里回荡,男子在干倒了最后一名士兵后,脱力地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一边喘着气低声骂了句,“你看看你接的什么好活,老子命都要没了!”
但话虽这么说,奈何对方开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那可是一笔巨款,男子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
“少废话,没时间磨蹭了,快走,等莫御来了我们都得死!”
另一名男子刚把背上的李以南往上托了托,就听到后面又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密集沉重的脚步声。
“抓住他们!”
“他娘的!”撑着剑的男子瞪着眼睛有些绝望,“这下真的钱没捞着,人也要死在这儿了。”
他看了眼另一人背上的李家小姐,咬了咬牙,到底是舍不得这笔银钱,他们兄弟二人当了这么多年杀手,每日都在各种危险中惶惶度过,若能拿到这笔银钱,便能彻底了结这种生活,过些平静的日子了。
“哥,你带她先走。”男子把剑从地里□□,就要往回折返去,背着李以南的男子立马吼道:“不行!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大不了我们将她扔下,钱哪有命重要!”
可惜对方根本没听他的,固执地执剑朝着那边去了,然而兵戈相斗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伴随着非常清晰的利器刺入肉体传来的噗呲几声落下的,是男子痛苦的吼声,“小越——”
男子将背上毫无动静的李以南抛下,转身赶回去,在看到自己的弟弟胸膛和腹中被反射出寒光的长剑生生贯穿时,他双目立刻红了,理智顿失地冲上去挥剑刺向士兵。
因为仇恨的意志在燃烧着他的身体,就算有刀剑砍在他肩上、背上,他也不觉丝毫疼痛,疯了一般拿着剑四处砍杀,直到面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士兵。
男子喉咙里喘出一口嘶哑的腥气,直到这一刻,浑身上下皮肉撕扯的疼痛感才猛然席卷了他的大脑,令他在几秒钟的摇摇欲坠后,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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