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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日,马上就要过年了。玉兰说去年就没有好好过,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蒸豆子做红粿。
珍珠围着旁边一直看,问我为什麽不管过什麽节都要吃红粿,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从小红粿就摆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她又开始问我里?面只能放红豆吗,难道不可以放别的?为什麽要做成小乌龟的形状,她比较喜欢小兔子。
说想往里?面放酥酥的小鱼乾,放那些?新买的牛奶糖,还想用糯米皮把那些?糖葫芦也包进去。
玉兰揪了一小块面团让她自己玩,她还真把那些?鱼乾和糖果全部放了进去,做了个胖兔子的肚子,结果蒸出来又不肯自己尝,和妈说要最?好吃的都留给爸爸,她只吃一点点好吃的豆沙馅红粿就行了。」
楼下传来机械钟的报时声,平南慌慌合上记事本往枕头下面一塞跑了出去,差点没赶上给谢嘉补习。
日记里?男人的字迹并不工整,有些?还是拼音错别字,导致他每次读的时候都要脑海里?修正一遍才能继续读下去。
那种心思很隐秘,想要了解一个人却不知道从何开始,然後老天让他看到了那本日记,平南见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珍珠。
小珍珠调皮搞怪喜欢玩,脑子有很多奇妙的想法,会找藉口?把难吃的红粿推给父亲,也会在堆雪人的时候不忘记任何一个家人,最?重要的,江平不喜欢曲北。
这让平南信心增长,青梅竹马又怎麽样,他和王珍珠才是命定?的缘分?,要不然蓝月岛那麽多房子,他怎麽就刚刚好从天而降滚到珍珠家门?口?。
想通过後的暗喜让他在下午碰见谢嘉又故意耍性子的时候也不生气,结束的时候正好四点,他往冷饮店那边走?,等着和珍珠一起回家。
「喂。」
「那个」
「……珍珠家那个。」
平南立马转过头,朝四周扫了眼,眼瞅着就要看到天上。
「这呢。」一个驼背的黑老头从一堵红砖墙後面伸出粗糙的手。
平南走?过去,他记得,这个是春山那伙兄弟里?大成的爷爷,好像也姓曲,不过两?人并没有什麽交集,大成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在那群聒噪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别人说什麽他都只会笑,他看过去,大成还会故意避开视线。
现?在想想,似乎岛上姓曲的人家占据了一半,平南合怀疑可能蓝月岛最?先登岛的人就姓曲,要不然怎麽走?到哪都能碰见姓曲的。
听来听去,还是曲北的名字最?难听。
他疑惑的走?过去,看到那堵红墙後面有一个很大的铁锤,还有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枯树枝。
曲爷爷扶着腰气喘吁吁:「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堵推了。」
平南抬脚就走?:「我不会。」
「……」
曲爷爷说话?喉咙粗,语调就跟生气一样:「这有什麽不会,拿起锤子敲就是了。」
平南:「我不要。」他每天去那鬼沙滩捡瓶子就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还要帮人砸墙,怎麽不直接叫他也跟着一起出海得了。
曲爷爷晒的黝黄的脸一怔,瞪着一双老眼,往常都是大家搭把手的事,活了七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蓝月岛遭到拒绝。
每个村落都是一个小的利益共同体,蓝月岛也不例外,附近海岛多,以前?划分?不明确,生活在蓝月岛的人们更是深知其利,祖祖辈辈紧密抱团,要不然也不会这麽多年大家还能安然无恙的都生活在这座管制难以触及的海岛上。
也就是近二十?年,社会发展速度快,利益不再冲突,附近海岛上的人才不再只看着这一亩三分?地,但蓝月岛的人情世故还是没变的。
曲爷爷这时也想起平南外岛人的身份,瞧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孙子还要小,那个脸白?的跟小姑娘一样,一看就不是块干活的料,也就不再强求,烦躁的甩甩手让他走?。
平南却停在原地没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瞟进了旁边的厨房里?。
曲爷爷见他又不肯帮自己干活,又要站在这里?碍事,不悦道:「怎麽还不走?。」
「那是什麽?」他长指一伸,落在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曲奶奶那。
曲奶奶正好端着一屉蒸好的走?出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只是听到了就顺口?回道:「红粿呀,怎麽连这都不认得了。」
她昏昏的眼定?睛一看,「哎哟,这不是珍珠家那个,怪不得不知道。」曲奶奶看着他那张小俊脸心生喜爱,慈笑招呼道:「叫平南是吧,你拿点尝尝,外面可没有这种东西。」
平南没有直接过去,转过头对着曲爷爷交易:「帮你敲墙,我要两?块那个。」
曲奶奶正准备说哪用的着,这也不是什麽稀罕东西,旁边曲爷爷抢先开口?道:「去,锤子在那里?。」
……
平南其实也没有很想要那个红粿,就一点点想吧,这没办法,谁让王珍珠爱吃这种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他就从来没见过王淑华做过。
算了,谁让他现?在才是最?了解王珍珠的人。
原来这就是红粿,跟乌龟壳似的,还不如做成小兔子的形状,一点也不可爱。
他拎着塑胶袋在手上晃悠,本来说要两?块,结果曲奶奶直接装了小半袋,害的他又把那堆枯柴搬到了厨房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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