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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芳姐打电话,还有宝宝的名字还没取呢!」夏耵耵在手术室门关之前喊道。
接下来的过程对夏耵耵来说并不算长,手术台大概是有些神奇的,她躺在床上仰着头,头顶是手术室里的大灯,光直直打在她眼睛上,听着周围的声音,医生的丶护士的,她自己的哀叫声,嘈杂丶纷乱。
就那麽个瞬间,她直直看着头顶的灯,痛楚抽丝剥茧,灵魂漂浮拉扯,一边是现实里的声音喧扰,另一边是她脑海里的声音,她好像听见了哭声。
为什麽哭呢?再仔细去探究,那声音有几分像芳姐的,也有几分像她自己的,於是她想起来,老夏确实是已经离开她们了,不早不晚的在她毕业那年的夏天,在芳姐还未来得及公开他们离婚真相的那个夜晚,也不早不晚地被她选择性遗忘,又在这个节骨眼想了起来。
的确是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
她陷在自己的回忆里,眼角慢慢滚落一行行的眼泪,身体跟着医生护士的口令用尽气力,一次又一次,然後就有什麽从她的身体里出去,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明白,并不是她的身体里少了什麽,而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两个流着她一半血缘的生命。
夏耵耵没了力气,脸色有些苍白,却轻轻地笑了出来。
她听到护士和她说话,说一男一女,哥哥和妹妹,虽然看着很小但非常健康。
夏耵耵听完,觉得有些困了,好像完成了一项非常重要而繁累的工作,她朝着护士摆摆手,「给孩子他爸送去,我撑不住了,我太困了,我要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天昏地暗,有时也会迷迷糊糊有些要醒接着又睡过去,明明整个孕期也没有怎麽辛苦,可到了这卸货的这天还是觉得很痛快,於是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期间有人给她做各项检查,有人给她浅浅喂水,夏耵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是灰蒙蒙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刚想出声就被旁侧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醒了?」秦酩嗓子干哑,就着昏沉沉的光线,夏耵耵清楚看到了他的憔悴。
身子还有些不灵活,夏耵耵就翻了个身面朝着秦酩,示意他开个灯,待灯亮起来,就发现秦酩眼眶通红,下颌上是一片青黑胡茬,一下成熟了十几岁,让夏耵耵懵逼了一瞬。
「我……难道又失忆了吗?你是多少岁的秦酩?」夏耵耵问完似乎觉得不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软软的松松的,所以说她是刚生完没错啊,难道这是几年以後自己又生後?
「但你的头发没错啊,」夏耵耵一脸无语,「我睡了很久吗?」
秦酩轻柔地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有中劫後馀生的庆幸,「不久,也就三十多个小时,我很难看吗?」
他在夏耵耵手背上浅浅印了下,「对不起,吓到你了。」
夏耵耵有些担忧,「你就一直坐着守着我?病房里有医生有护理,你不知道回家睡个觉吗?何况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说完意识到秦酩的不安正是来自这里,夏耵耵搓了搓他的脸,「我还以为自己又失忆了,欸,宝宝们呢?」
秦酩愣了一下,微微移开了视线,「大概……在保温箱吧?」
「大概?」夏耵耵难以置信,「那是你的儿子女儿没错吧?你不是没睡吗,怎麽还不知道?」
秦酩自知理亏,但没打算纠正,「长辈们在管,我只守着你。」
「为什麽在保温箱啊?」夏耵耵反应过来有些担心,「是情况不太好吗?」
「不是,」秦酩解释,「只是保险起见。」
「是不是因为太小了啊?」夏耵耵想起来当时也没听清楚,就昏睡过去了,真想拍自己两巴掌。
「哥哥四斤三两,妹妹四斤五两,不算小了,」秦酩低头想亲一下夏耵耵,想起来自己胡子拉碴的,就忍了下来,「辛苦老婆了。」
「那名字起好了吗?」夏耵耵一听孩子没事又兴奋起来,起名这种事她认为太烧脑细胞,交给秦酩和公公两位惯爱动脑的男人再合适不过。
然而秦酩说:「没有,我没心思取,爸那里可能有备选的,到时候随便挑两个就好了。」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夏耵耵不满道:「秦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摆正自己的态度,那可是我怀胎十月……哦不对,怀胎九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怎麽能随便?」
「嗯,我说错了,不能随便,过两天我们回家了,我会好好挑一挑的。」
夏耵耵:「这还差不多。」
她仰头看着秦酩,秦酩低头和她四目相对,房间里除了他们再无旁人,看似很合适,但他们默契地都不认为现在是「聊聊」的好时机,而看懂这一点後,秦酩才觉得心底的浪潮暂时归於平静了。
外面的天大亮了,不一会儿走廊就有了脚步声,夏耵耵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公公婆婆一早来看自己了。
夏耵耵恢复得很好,吃饭的时候已经能下床拖着腿走路,她便把秦酩赶上床让他睡,秦酩不肯,夏耵耵便扬言要他滚回家去睡。
秦酩一声不吭钻上了床,可闭上眼也睡不着,尤其耵耵跟叶女士悄声聊着什麽,他不想错过,可又一句也听不见。
秦酩还是下了床,出去晃了一圈,接着推着并排的两个婴儿床回来,夏耵耵和叶欣眼睛都亮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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