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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不小心卷进了权斗之中,哭都来不及。
他在外人面前绝口不提婚约的事,就是不知道被哪个缺心眼捅了出去的。
现在想来,那个人是皇上吧。
皇上到底是怜惜姐姐,或者说,怜惜侯府,不愿他们为了野心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世事难料。
我哼着小曲,一直逛到了我家,而几个月不见的爹娘却双双站在门口忙碌着什么。
我这才发现大门处停了几辆马车,娘正催促着下人动作快点。
看见我回来,娘便不管不顾地上来就拽住我,“哎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这语气,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外面玩误了时间回来被娘责备的场景。
我问她,“娘,我们去哪?”
我爹捋着他那一撮胡子走过来:“愣着干什么?丫头,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回河西去。”
我大惊:“爹,你不做官了?”
“辞了,你爹我当了二十年官,也该告老还乡了。”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但什么都没说,我们父女俩相视一笑,互相都没有问,一切都该过去了。
马车里,爹的眼里突然有泪光浮现,“无忧啊,一晃二十多年了,爹再没回过家乡。”
是啊,当年他也定是没有想到,一朝高中,被侯府小姐看上,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上京。
城门越来越远,我想,我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娘哭得期期艾艾,爹只顾得上给她递手绢。
“别只顾我,你看你闺女!”
于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早已落了一路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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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舟车劳顿,马车走走停停,一连走了一个月,我们终于到了河西的一座小城里。
爹在河西的房子很大,这次回来得匆忙,并未写信提前告知。
这么多年来,年轻的仆人们都成了老仆,除了花园全被种了菜,爹说其他的都与曾经相差不大。
爹很欣慰,娘也很高兴。
娘绝口不提上京,只说这里不错,种菜好,比花花草草实惠。
我看着与上京完全不同的地方,只惆怅了一瞬,被爹爹高兴的情绪感染,也帮忙指挥着仆从收拾整理。
河西好啊,天高皇帝远,没有姐姐,也没有他。
来河西的第二天,我们一家子去祭拜了祖父母的坟冢回来,还没到家,便看到街上有士兵在巡逻。
爹笑着说,“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街上可没有这么多的巡街的,哪怕是上京都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啊。”
我心下疑惑,娘却比我还反应快,一巴掌拍到爹的后脑勺上。
“你看清楚!他们的盔甲制式!”
确实,街上突然出现的这些士兵所穿的不像是本地将士的甲胄。
我看着眼熟,来不及细想,便被恐慌所代替。
“爹,娘,不会是姐姐派人来抓我吧!”
我一慌,娘便提议赶紧把马车掉头。
谁成想马车瞬间停了下来,外面的丫鬟颤颤巍巍地说:“老爷夫人小姐,到了。”
车内寂静无声。
还是我爹先稳定了心神,拍了拍我的手,眼神示意娘掀开帘子。
车外,我家门口站着一排的将士,进了门,我分明看见院里站了一个人。
他身形消瘦了不少,穿着一身白色长衫,隐约能从领口看到他胸前的绷带。
他看着我,露出一个笑容,“夫人。”
是钟显。
怎么会是他。
我爹咳了一声,“钟将军,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爹如今没有官职在身,是个平民百姓,但他丝毫不惧,并没有向钟显行礼。
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硬气的时候了。
却不想钟显语气温和,“小婿前些日子有公务在身,未能及时护送岳父岳母回乡,如今公事已了,特来拜会。”
爹被他一句“岳父”给喊蒙了,“你不要乱叫,谁是你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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