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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影响教学任务,山南医科大的教职工体检是在寒假期间进行的。暴雪过后,山南干冷的天气增加了些许湿气。但积雪难以消融也给人们出行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和安全隐患,不少人放弃自驾车,转乘公交和地铁出行,一个多星期后积雪、积冰才融化,开车的人才多了起来。
因为要采血,所以杜若七点半就开车到医大附院体检中心。
他和同事们按照叫号机安排好的流程不到十点钟就做完了所有项目的检查。吃过体检中心安排的早饭,杜若到地下停车库取车回家。
他刚坐进车里接到了他妈的电话叫他中午回家吃饭。
他坐在车里没来得及启动就和他妈妈聊了起来。当他要启动车子的时候,抬头却见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车前和人聊天,挡住了他的去路。
廉松节今天早晨下二线夜班又处理了个病人到下班已经将近十点。
他换下白大褂准备出办公室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廉松节应了一声,推门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灰色围巾的清瘦男人。
“廉主任好久不见。”男人笑着说。
许久不见且关系不是特别近的人突然出现,廉松节有些惊讶:“好久不见昝锋,这是回来山南过年吗?”
“因为公事回来的。”昝锋笑得很得体。他说话从来都给人一种热情又妥帖的感觉,以至于徐伯乔那样一个看似游戏人间的人,对昝锋死心塌地。
廉松节抬手给他让座:“伯乔也一起来了吗?”
对面的人坐了下来,挑眉笑道:“我是来工作的,不带他。”
廉松节记得昝锋是一家外资药企的研究员,但不知道他在山南有什么工作。
昝锋道:“我们公司和医科大有个校企联合的靶向药物项目。刚才在你们医院开会来着,我想着既然来了和你见个面,我时间紧一会就得回海市了。”
廉松节点点头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放在昝锋跟前:“原来是那个项目。”
“对,很巧。我也是最近才对接这个项目的。”昝锋又问:“松节最近过得如何?你高升了之后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老样子。”廉松节如实说:“你和徐伯乔怎么样?忙什么?”
昝锋笑容略有减淡,仿佛不太想多谈,只道:“他也还是天天手术。”
男人之间总有种特殊的默契,兄弟之间总要在对方恋人面前,多替自家兄弟美言几句:“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没个时间点儿,伯乔他们医院比我们还忙。”
昝锋拿着水杯并不喝水,而是用手指掐着纸杯边缘的那一圈空心边缘一点点掐扁。
廉松节:“上次我到海市他说会回来过年,到时候我们聚聚。”
昝锋不语,只点点头。
两人有简单聊了两句,昝锋接到一个电话,是催他回去的。廉松节就领着他,乘坐电梯到患者、访客停车区。
昝锋的车停在访客C区21号车位是个靠墙的车位。他准备上车前和廉松节在旁边的车前面又聊了两句。
“抱歉,我要出一下车,麻烦让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廉松节背后响起。
昝锋下意识拉了廉松节的胳膊,往他的车子那一侧闪开地方,给旁边要开出去的车子让位子。
廉松节站定后也回头:“抱歉。”
“廉、廉哥?”
廉松节这才看清旁边车上的人是杜若。
“杜若,你怎么来医院了?”廉松节说着还往他身后,和一旁的车看了看。
杜若下车,道:“我是来体检中心做体检的。”
自从表白被拒后,杜若就没再见过廉松节。他其实也有点故意避开廉松节的意思,毕竟廉松节和他哥还有这层同学关系在。
虽然他也觉得时间久了就可以淡忘,但这次突然遇见,他才发现还是不太能释怀,尤其是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很好的男人时,颇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那个男人。他身材纤细,穿着黑色毛呢大衣显得更清瘦,但看上去是雷厉风行很干练的样子。
廉松节闻言点点头。
昝锋始终带着微笑,听到两人对话,适时接了话头:“这位是?”
“杜若,我同事。”廉松节道。
“同事”两个字让杜若心里倏地收紧了一瞬,但面上不敢表露,挂上微笑和那个男人点点头。
男人微笑着朝他伸手:“我是昝锋,松节的朋友。你好。”
杜若与他握手:“你好,我是杜若。”他刚才分明看到这个男人用手拉住了廉松节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另一辆车前。不禁琢磨起他和廉松节的关系。“朋友”是个筐,什么关系都能往里装。杜若想着不知不觉就想叹气,因为无论如何,廉松节是不会喜欢自己。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昝锋说罢便上了车。
只剩杜若和廉松节时,杜若又开始紧张。他头脑风暴要跟廉松节说什么,但对方却先开了口。
“学院体检了?我好像今年的体检还没做。”廉松节若有所思。
杜若赶忙接话:“呃,医院和学校的职工体检是一个时间吗?”
廉松节摇头“院内是上个月,不过我还没有去。你慢点回家吧。再见。”
杜若再一次明白,廉松节对自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即便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都给了笑脸的,而自己……哎,太令人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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