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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宜好垂下眸,余光落在手腕上的伤口处。
这是之前儿子被绑架时,她为了救儿子落下的。
时隔一年,那道伤口被薄茧覆盖,更加斑驳丑陋。
原本怕吓到儿子没有告诉他,如今却成了他嫌弃自己的理由。
许夏暖捏了捏盛朗的小脸,压下眼底的满意。
“你妈回来了不是件好事?有人给你做饭洗衣服,帮你做烦人的家庭作业,到时候不就有更多时间陪干妈玩儿了吗。”
她的语气轻松,却点明了祝宜好就是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
而她自己才是能带盛朗上天下地见世界的人!
真正的妈!
盛朗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去:“可她害得你受伤,虽然送回乡下反省一年,可说不定更野蛮了。“
“我奶奶说乡下的女人都是土包子,难怪爸爸不喜欢妈妈,更喜欢你!”
祝宜好心口却说不出的酸疼,脸上却生生气笑了。
她生盛朗时大出血难产,几乎没了半条命。
盛朗出生后身体脆弱,经常过敏呕吐,她不敢假于她人手,事必亲为。
却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婆婆说成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可如今,就连那个衣不解带拉扯大的儿子都这样说她。
一旁的许夏暖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妈能和我比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妈只不过是一件衣服,我可是你爹多少年的好哥们儿,严格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干爸!”
“再说了,你爹那个木头,懂什么叫喜欢吗?切!”
她说得一派洒脱,衬得祝宜好格外不堪。
众人看向盛云恪的神色,却多了几分戏谑。
“唷,木头……恪哥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快哄哄,别晚上连门都进不去了!”
“去死去死,你们这些纯直男!”
一群好友嬉笑怒骂打成一片,女人的“咯咯”声尤为悦耳。
“别闹了。”
盛云恪眉头微挑,语气平淡:“暖暖不懂事,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
不懂事?
祝宜好看向这一幕,血液里却翻滚着凉意。
从她认识盛云恪起,许夏暖就是圈子里独特的存在。
她玩车泡吧,肆意潇洒,聪明又耀眼,是所有人团宠的存在。
她和盛云恪势均力敌的那些传闻在大学盛传,直到,她这个籍籍无名的祝家继女怀着长达七年的暗恋,成为盛云恪的妻子。
嫁给盛云恪后,她为了做好盛太太,付出了一切心力。
盛云恪的胃不好,她笨拙地学熬汤,只为了照顾好他的身体。
进入盛氏后,男人不愿暴露二人关系,她便谨小慎微地守着分寸。
可在盛云恪和他身边的人眼里,自始至终配得上他的人,只有许夏暖!
祝宜好啊祝宜好,你也该醒了!
“话说,祝宜好这次回来不会又作什么妖吧?要是再闹出什么……”
客厅内,终于有人记起她这个盛太太的存在。
祝宜好放在门上的手一顿,只听男人的声音冷漠响起。
“她不会。为了安安,她不敢!”
;祝宜好带着女儿重回宁海那天,是许夏暖出院的日子。
她牵着女儿的手赶到南苑时,客厅内,她的丈夫和儿子正围在许夏暖的身边。
“恭喜干妈出院!可惜妈妈就要回来了,干妈不能一直陪我了……”
儿子盛朗小眉头微拧,就好像,她这个母亲的归来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
“也不知道妈妈这一年在乡下反省得怎么样,身上的丑疤去掉没有!”
祝宜好垂下眸,余光落在手腕上的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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