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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很久,她才知道他就是年纪轻轻便已名满天下的容玢。
人这一生所见所遇之人无数,其中多的是芸芸过客,在漫长的年岁里尤如烟云过眼般不留痕迹,而有些人,从相遇开始就注定不同的。
文晚见姐姐神情有些不同,像是在出神,以为她已经累了。虽说是她想来看个新鲜,但也是见江文如最近闷闷的,话愈发少了,想带她出来换个心情。
只是转了大半个下午,她自己也有点困了,如今只想回府好好躺着歇上一歇。
於是她挎着文如的胳膊打了个哈欠,「已经这麽晚了啊,姐姐,不然我们在这买些吃的就回家吧。」
「你不是很想来这麽,怎麽现在就想走了?我不累的,难得来一次还是玩的尽兴些才好。」江文如听到这话,收了情绪转头对她说着。
江文晚揉着眼睛摇了摇头,轻声说:「好困啊,这次就记下了,等姐姐回来我们再一起来吧。」说完便冲江文如咧嘴笑着。
江文如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在转身的时候向将才的方向望了一眼,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第9章求生他们转眼就又混入了人群之中,成……
刚才周围人多眼杂,容玢没找到机会去拿东西。
他走到大厅拐角,一旁一个端着餐食的跑堂路过他身旁,向他点了点头,在路过他时脚下一绊,竟险些撞到他身上,那人低着头连声道歉,并没有过多停留,拐了个弯继续忙活去了。
容玢扫视一圈,便向外走去,在路上看到两个面目清秀的文弱「公子」,他看出了一旁的两人是,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嘴角不自觉轻勾。
他想起前些日子皇帝的意思,清浅的眸子微转,继续负手迈步如常。
他出门上了马车,并不急着走,而是先打开刚刚那跑堂扫过他衣袖时递到手里的消息。
信息很短,没有费字,反应的情况一目了然,然而容玢看後,刚刚还带着笑意的面容顿时冷了下来。
他将帘子撩开一道缝隙,又看一眼这金光浮跃丶穷奢极欲的寻乐之地,本来浅淡的眸子此刻一沉再沉,片刻後收回目光盍了眼,也掩住了那复杂的情绪。
他放下帘子,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
「走吧。」
在这醉仙楼里尽兴享乐觥筹交错的王公贵胄们,永远也想不到就在同一时刻,几十里外的另一个地方,已经如同人间炼狱。
里面的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食不果腹,性命难保。
——
青州,平溪镇。
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漫天的雨倾盆覆下,天地一片昏暗,风雨飘摇,给本就破败的地方染上了一层惨澹的况味。
「这是要亡了啊,老天爷要收人了啊……」
一个坡脚的老妪拄着拐杖一步一停,嘴里念念有词,浑浊嘶哑的声音混在这雨声里没得让人脊背发凉打个寒颤。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孩子,被旁边赶路的人撞到,一脚踩进水坑,整个人摔了进去,泥水蒙了眼,入了嘴,可仍护着怀中的孩子。
在这一片雨雾中,一个人的眼睛丶耳朵都充斥着无助和无力,心中绝望的感觉像是攀爬的藤蔓,让人渐渐丧失信念,却又和心底强大的求生意念抗衡着。
「娘,我好热,好难受啊……」
那女人怀里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忍不住出声呢喃着,随後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明明周围暴雨如柱风声呼啸,他却直嘟囔着热,面上早已湿透,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雨,那双恍惚的眼里此刻充盈着红血丝。
随着他的挣扎,本来就破旧不堪的衣服松动起来,衣袖向下滑落,露出里面骨瘦如柴的手臂,只是那有些惨败皮肤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红斑,让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看起来更加可怖。
女人看到後慌慌张张地又把他的衣服理好,将那红斑遮的严严实实,随後谨慎的打眼溜了一下四周,看周围的人都忙着赶路无暇他顾,这才吐出一口气。
「再忍忍,再忍忍……」
她将孩子又向怀里抱紧了些,隐住了他红的有些异常的眼睛,沉默着匆匆走在雨里,转眼就又混入了人群之中,成了雨幕里模糊的存在。
——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刚回来东西都没放下,就撞见公子过来找你。我哪敢说你和二小姐扮了男装去了醉——」
采薇话说了一半,文晚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好采薇,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采薇连忙噤了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说了。
采薇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小姐,你快换了衣服吧,公子说你一回来就同你讲,他找你有事。」
江文如本来染了几分倦意的眼霎时清明了几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着又想起了什麽。
她转身冲抬脚就要溜的文晚说道:「你这丫头这会倒清醒了,我可告诉你,若是哥要罚我,你也逃不了。」
文晚知道她就是嘴上这麽说,回身冲她有些讨好的灿然一笑,「别啊姐姐,若两个人都被罚了,那可真是什麽都做不了了。」
江文如没理会她,看了一眼闻清,见她手中还拿着那装着蜜糕的袋子,低声说了一句:「你不用跟着我了,先回屋将东西放下就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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