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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跟上头关系匪浅,不知是搭了哪条线,自是招惹不起,若是没点眼力见,这店麽……大抵是开不下去的。
店小二一身粗麻断褐,戴着头巾,干起活来十分利落。他在这干了好些年岁,一打眼就能把进店的人是官是民,地位高低瞧个大差不离,见什麽人说什麽话绝不出错。
加上如今临边的青州出了事,来住店的人少了好些,现在能来这住店的大概率都不是平庸之辈,搞不好就是不知道那边来的大人物。
这店家的店主更是嘱咐他仔细着点,不然不光店保不住,怕是小命都得赔上。
他一双眼睛灵活的转着,觉得今天大抵没有人来了。
外面起了风,吹的门窗轻晃,紧接着进来一行气质不俗的人。
他们中有人身上带了伤,看上去像还没来得及收拾,衣衫上也有些破损,一进来便吸引了店里人的目光。
走在前面的是位青衫公子,模样清秀像书生,举止风流似侠客。
紧随其後的几个人里,有两人极为打眼,一个步履轻缓优雅,白衣胜雪,一个气质清雅不俗,身形纤细。
不是别人,正是容玢他们。
尽管他们行事都十分低调,但突然来了几个容貌这麽打眼,还这般匆忙的人,再怎麽低调也十分显眼。
第17章闲话窗边坐着一人,从他们进来起就没……
店小二正倚门打着哈欠,眼见进来一行人气度不凡,一见就知道不是寻常之辈,生生收了哈欠,陪笑上前招呼着。
「客官可是要住店?不瞒您说,这会住店的人少,好些房间都空着。」
他快速扫视了一下这帮人,心中有了些数:「小店寒陋,不过上头有些房间是本店的上房,还算说得过去,不如我带几位贵人上去看看是否还看的过眼。」
小二哈腰笑着,似乎没看到他们衣服上的刀痕,十分合时宜的没盯着他们身上的伤询问。
这年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有时候一命呜呼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麽。
於是知道的说不知道,不知道的也不必知道,心里明镜似的也得装出个糊涂样子。
这倒也是门学问,而能把这套学问玩的出神入化真假难辨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至少这小二是这麽想也这麽做的。
容玢他们急需休整,只草草看了几眼便定了下来。等到他们安顿下来天已黑透,漆黑的天际只有零星几点星光。
此时客栈里人并不多,碗筷碰撞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时隐时现。
容玢坐在窗边,隐约间听到旁边有人轻声嘟囔着:「……这是怎麽了,别个是这里也不太平了吧。这好不容易有了生意,要不是那边给的多,我才不来这呢,别个生意没做成,先惹上一身腥。」
「想当年,老子也是青淮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哪办过这种窝囊事?毕竟跟着上头那位,还愁没生意?只是现在他怕是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那还顾得上我?」那人说罢重重一叹,颇不忿的饮尽了杯中酒。
「你当还是之前那好时候?这底下都成一团浆糊了,上边可有人管?只要这事捅不到天上去,谁管你死活啊。只是这次,青州怕是压不住了……」
「你看刚才进来那一波人,瞧见身上那伤没有?我瞧着像刀剑伤,指不定刚与人在哪起了冲突躲到这的,只是不知道是哪边来的人。还有那两个前日到的,我看也是……」
另一人见他声音有些大了,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向周围瞟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继续说着。
「你都知道不是一般人,还敢议论,别个给自己惹上官司,真把命留在这了……」
那人後怕一般,轻叹着摇了摇头:「看我这嘴,不说了不说了,接着喝酒,能快活的时候还是先快活着吧。」
容玢单手撑头神情慵懒,默默听着那两人闲话,他细密的眼睫微垂,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颇觉无趣,静静的看着茶盏中的浮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窗边的两个人。
窗边坐着一人,从他们进来起就没动过,他身形气场十分突出,猿背蜂腰,两条长腿在桌下随意一支,虽然坐着,也能看出其个子很高。
他穿着窄袖玄袍,一把佩剑随意搭在旁边。另一个像是他的近卫,看样子倒不是寻常人用的起的,想来那人出身尊贵身份不俗。
此刻他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酒,显得落拓不羁。他的脸微侧,面貌恰好被前面坐着的人挡着,隐隐绰绰看不仔细。
容玢的动作很轻,又隔着旁人,但那人十分随意的转过了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穿过其他不相干的人,恰巧和容玢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然後冲他一笑。
容玢近乎不查的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不管他看没看见,两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开了。
江文如见容玢眼神一转,顺着他的目光向窗边看去,看见有一人神情散漫,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江文如看过去时,他正含笑看着自己,那人笑得她有些莫名,她一对秀眉不由微蹙,出於礼貌,冲那位身份不明的人扯了一下嘴角。
*
东宫里,江翊话说完後便起身告辞,萧司临目送着他渐渐走远。
待江翊走後,萧司临突然出声道:「都说一家出不了两类人,你和他倒是像,都心中无惧,有与家族划分界限的气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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