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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怪事,山中的鹰竟然会向人讨要果子吃。
侍从入到院内,见季书瑜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掷果投喂苍鹰,神情有些诡异。
「这鹰颇有灵性,可是你豢养的?」季书瑜抬头,见他驻足,不由得出声问道。
那侍从摇头,笑道:「小的哪有那本事,这鹰是四爷几年前巡山时碰着的,因为受了伤,野性可大了,见人就啄。四爷见太难驯服便给放了……不曾想今日它竟又飞回来了,啧啧,真是奇事。」
言罢,他惊叹几声,又立着瞧了一会儿,方才进屋提了食盒匆匆离开。
苍鹰填饱了肚子,似是觉得同她已然十分亲近,便扑棱着宽阔的双翅,动作轻巧的飞到竹椅把手上,倚靠着季书瑜的胳膊,懒洋洋的埋头於羽翅之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季书瑜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见盘中果子所剩无几,索性垂目专心思忖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第17章杳霭流玉「四弟过的真是神仙日子。」……
花枝摇曳,香踪迷离。
日光透过窗棂轻轻洒落至桌边,柔和地照亮了整个居室。
一夜好眠,季书瑜肤质愈发细腻宛如无暇白瓷,面颊红润,以手支颐坐於镜匣前梳妆。一双杏眸盈盈如秋水,透露着无边慵懒与惬意,
今日她着一身柳色织银曳地绣裙,身上未添多馀珠饰,乌发如墨缎垂落铺於脊背,於光束的映照下闪烁着浅润光泽。
纤指轻抹口脂点唇,桃红与雪肤墨发作衬,三色俱是纯到极致,颇为夺人眼目,将铜镜中女子的姿容显得愈发昳丽惑人。
庆心手持琉璃嵌贝银梳,握着她的一段墨发轻轻梳理,忧心忡忡地道:「那人真的可信吗?我们当真要照他说的做?万一这事不成,那可如何是好……」
「可不可信今日一试便知,眼下我们已经上了那人的船,便不好再下了。」季书瑜垂落双眸,指间挑起妆奁中的梧桐金簪,别於墨发中。
「梅三为人轻浮鲁莽,解决他倒是容易,不用担心。」
庆心低低应声,待妆成,起身送她出门去。
……
烈日高悬,蝉鸣声不绝於耳,像是在抱怨灼日的酷热,叫的人心愈烦。
後山林荫下绿意盎然,刺眼光束被阻挡於厚厚的绿盖之外。可仍有细密碎光不断从叶簇中透入,将吹拂来的风儿都染上几分炙热。
梅三举目望天,颇为不适地拨了拨胸前的衣领,暴露出底下一片古铜色的胸肌。因着被烈阳炙烤了半日,他通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出般,後背衣物呈现出一片被水渍濡湿的深色,紧贴於虬结肌肉上。
他神情烦躁,低声暗骂道:「真他娘的是个祖宗,早知道就不为那几两碎银子答应她了,这麽热天还下鸡儿的山啊,老子等了半天人也没见到人影。」
胸口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然而灼热的空气却像是火舌一样,通过乾涩的咽喉直直窜入胸膛中,内里闷热如同火炉。
昨日酉时,天色有些昏暗,有个瞧不清面容的侍女来到他院外传口信,道是林若央他送她下山到周边城镇逛逛,替大夫人采买些拜月节要用的东西。
谁知如今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在这儿已是等了小半天,也没见到林若前来赴约。
日头毒辣,他以手作扇,长眼微眯,盯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溪水瞧了片刻。拧着眉想了想,迈开长腿向前方走去。
天气太热,晒得他有些头昏脑涨,急需用溪水降下温。
待寻好了地方,梅三蹲坐於垂柳荫下,伸出双臂,迫不及待地於溪中掬了一捧水,径直泼至面上。
「呼——」
水花触及脸庞,又接连成银珠滚滚落下,一股清凉之感弥漫开来,汇成一股清泉流入燥渴的心间。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溪水在脸上滑过的触感,忍不住深吸一口长气。鼻间皆是空气中弥漫着溪水的清新之气,叫人心旷神怡。
流水淙淙,耳畔忽传来一道极为轻浅的脚步声。
仔细辨认,却也不像是他方才派遣出去的侍从折返回来的动静。
梅三顿住了洗面的动作,目光锐利地向声源处望去。
却见不远处一道碧色身影若携梅雪香气,正分花拂柳而来,气质清雅出尘,所过之处好似连带着周遭的热气亦削减三分。
他面露喜色,甩了甩小臂上的水珠,起身上前寒暄道:「若儿妹妹,多日不见,瞧着倒是又苗条不少……」
话音未落,笑意忽凝滞於面上。
入眼的却不是那张同他自小玩到大的林若的面容。
来人雪肤红唇,臻首娥眉,柳色轻纱摆随清风若银泉轻泻於空中,淡而出尘,缥缈若月宫仙子。
绿意下,她纯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浮世喧嚣,如同一池秋水悠悠然,将无边静谧与安宁都融进了那一汪秋池。
收了手中的油纸伞,季书瑜抬眸,见到的便是壮汉瞪大双目,神色怔怔的模样。
她馀光仔细瞧了一番周遭,见他身边未曾跟着人,心下微安。
面上笑意若桃红初绽,温声道:「三爷日安,妾身是来替林姑娘捎话的,她今日身体抱恙,不能与您下山去了。」
耳边声音泠泠如玉击,梅三闻言恍然回神,仔细瞧了她一番,又回想起她如今已成了四弟的女人,自是可以於寨中四处走动。微微颔首,道:「原是如此,有劳弟妹告知,既然若儿去不了,那俺就先回去了,再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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