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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可是知道若棋在一直打听仁义干啥去了为了消除他的疑惑就笑着说:“我闲着没事跑一趟,顺便看看凌云跟仁义究竟在忙啥,过年都没回来,他俩那性子,出了门还不成没王的蜂,我担心他们惹出啥乱子回不来。”
若棋一听凌霄说道仁义,急头白脸地问:“你知道仁义他们在省城啥地方,我好久没见他俩了,到时候顺便一起看看他俩。”
“干啥我不清楚,就连在具体啥地方也不知道,听我三娘说,好像挺远,来回耽搁你时间。”凌霄推辞道。
王缃云见状,只好打着圆场说:“要不让棋送吧,反正棋还要进货,你要看凌云跟仁义回头跟你满堂叔一起去。”
凌霄默契的“哦”了声,对若棋说道:“哥,回头我有了他们的准信一定给你说。”
若棋见二娘也这样说,也不好再说啥,转头对青山说道:“二大,我过了明就去货栈,到初十回来接书。”
“货栈不是过了初五才开门,你去这么早干啥。”青山皱着眉问。
若棋说:“再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早开一天门,总比关门强。”
青山见若棋对货栈如此上心,便放心地说:“也是,货栈的生意不比别的,得拿时间熬。”
若棋点头说:“原来有你撑着,我也没觉得啥,现在才知道你当时有多辛苦。”
……
傍晚,送走若草夫妻,若棋把苗孝礼老俩口扶回老宅。
第二天,也就是初四若棋带着媳妇杨兰回到邓家镇货栈,夫妻俩帮着看门的伙计打扫了完灰尘,开门营业。
若棋清楚二大一家的难处,更明白二大不想连累他们,扎花厂着火,出了那么大的事,二大回来没跟他商量,就分了家,可他又何尝不想替二大他们分担负担,这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跟母亲一样自私,只顾自己,不顾二大一家的死活。
家里遭了土匪,真被抢空了?不,舅舅曾亲口说过,土匪抢的钱,基本上都被舅舅要了回来,根本就没伤元气,家里还是有钱,可究竟有多少,他根本不知道,都在母亲手里,为了货栈的正常经营,母亲倒是不断地给他钱,二大遇到事,母亲就说没钱,但他相信家里绝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成了个空壳,这只不过是母亲的借口罢了,母亲私吞了这么多钱,无非是想分家后把这些钱握在自己大房这边。
为此若棋没少跟母亲闹意见,甚至大吵大闹过,可母亲一口咬定没钱,还在他额头恶狠狠的戳了一指头连哭带骂道:“家里是有点钱,都给你二大还了账,货栈咋办,你婆爷咋办,你不当家,吃不操心的饭,那知道我的难处。”
“二大二娘他们为了不连累我们才分了家,卖地卖粮,借钱还账,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一家人住在吊庄子,日子过的那么苦,我们就忍心看着不管吗。”若棋大声反驳道。
苗李氏哭哭啼啼道:“咋管,难道让你婆你爷也跟着过那样的日子吗?”
“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人戳我脊梁骨,反正我咋样都不对,以后这个家你来管,我不管了……。”
若棋见母亲一哭二闹,不讲道理,他还能说啥,必定那是娘,不管母亲如何拿婆爷上了年纪说事,母亲为了把他们兄妹拉扯大养大,守寡这么多年,过的很是不易,他很感激二大二娘的忍让,迁就,他为母亲这样做而感到羞愧。
他心里再难受,可这些话如何能给住在吊庄子的二大说,说自己的娘私下吞了家的钱,看着家里的扎花厂着火,不管不顾,娘借着家里被抢着,硬是把二大一家逼到如此地步,他只能把所有委屈憋在自己肚子里。
若棋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不由怪起了自己没本事,平日里给母亲报账时,因为生意萧条埋怨几句,母亲也不会便隔三差五给他钱,让他进了那么多的货,把钱都压在货上,眼睁睁地看着二大一家受苦,干着急也是无能为力,这才急着带媳妇回到货栈,好多卖点货,把本钱收回来,多少能帮二大他们还点账。
另外,过年的时候,本想找忠义仁义兄弟俩说说心事,不料忠义说:“仁义跟凌霄去省城干事了,不知道咋地过年也没回来。”
可他明显能感觉到忠义是敷衍他,并不想告诉他仁义干啥去了
他想问满堂叔,仁义干啥去了,但满堂大和占奎爷却陪着爷爷跟二大喝酒,有意的叉开话题,说着大人间的话题。
让他感到很失落,打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怎么猛然间变得就陌生起来,就连一直对他很好的二大二娘也有意瞒着他,怎么所有人都这样,究竟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变,他其实很想和忠义说说自己的烦闷,可忠义好像压根就没心思跟他说这些。
想给弟弟若书说,可若书毕定还在上学,体会不到这些,就算能体会到,也没法说这些,这让若棋很是郁闷,不知道该给谁诉说自己的烦闷。
连个想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自小没了父亲的他,不知道啥是父爱,二大又常年在外奔波,就算是回到家里,面对强势的母亲,也是唯唯若若,从不忤逆,啥事都让着她,更不要说指望能给他说什么道理,舅家,一家人只是尽力的宠他,从没人真正关心想些什么。
现在货栈里积压了那么多的货,他很想问问别的货栈,如果可能,哪怕少挣点都行,甚至可以一分钱不挣的让出一部分货给他们,只要能尽快回本就行。
今年为了减少开销,他盘算着再少雇一个人,可如何开口,让谁留下让谁走,他在心里仔细过了好几遍,个个都是精干的人,让那个不来都舍不得,若棋坐在货栈的柜台前,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脑海里一片混乱,捋不出个头绪来,就那么盯着街道,他感到自己很孤独,很无助……
媳妇杨兰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担心他受冷,不知啥时把炭火盆挪在他跟前,炭火盆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白气,拿两个从家里带来的包子,放在炭火盆上的火钳子上专心的翻烤着。
眼看着到了午饭时候,若棋还那么坐着愣神,媳妇杨兰递给他个烤好的包子,走神的他烫了手把包子扔到地上,也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若棋一脸歉意的对弯腰捡包子的媳妇杨兰说:“都怪我想事想走神了。”
“别想太多,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人怪你。”杨兰来回倒着手里的包子柔声说道。
若棋一脸歉意地说:“今年得辛苦你了,我想再减少个伙计,能省下一个人的开销。”
杨兰柔柔一笑:“生意不好,也不是咱一家,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你知道吗,二大二娘他们过的多艰难,一想到这些我就难受的不行。”
“我知道。”杨兰柔声说着,用手体贴的抚去若棋额头的乱,她能给予丈夫的,用一个妻子的最大温柔,来安抚丈夫那颗凄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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