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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鸢没被他打击到,按照大蝙蝠简单粗暴的脑回路进行分析:“按你的理解,打你,是出于对你的讨厌,治疗你,是因为喜欢你,你能接受别人对你不好,但不能接受,或者是不敢相信别人对你好。所以,你允许自己为被打被折磨产生的快感上瘾,却不能让自己陷进被治愈的舒适环境里。”
文森斯很想硬气地否定她,但他的身体不允许,语气再凶,声音还是很微弱:“胡说八道。”
“我说的不对,那你自己说。”卿鸢看文森斯都要倒地上了,也蹲下来,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脑袋。
不是像小狗,她看过蝙蝠吃香蕉的视频,被毯子包住看不到翅膀的蝙蝠就是和小狗一样。
文森斯诧异而又警惕地抬眼看她的手,却没有躲避,只是默默地低垂下眼睫。
“好好说。”卿鸢很认真,“我不想给一个无法完全相信我的哨兵进行长期的,稳定的治疗。”
长期的,稳定的,文森斯看向她的眼睛,确认她没在耍他。
他其实不恨她“耍”他,只是当时会忍不住生气,事后冷静下来,他也觉得他活该。
是他先吓唬她,凶她的。
他好像只会用这种方式,维持和她的关系,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讨厌他是应该的,但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产生妄念,回去想如果她喜欢,不,没那么讨厌他会是什么样子。
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因为他从来没被人喜欢过。
他是个死要面子的笨蛋,很多事情没见识过,还不想让别人发现他不懂,所以就强硬莽撞地自行理解,把自己理解成了更令人害怕的疯子,但在这一刻,文森斯意识到,他必须要好好说,这可能是心软但又说到做到的向导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沉默了好久,才小声说:“讨厌会很久,不讨厌不是。”看向卿鸢,“你可能会永远讨厌我,但不可能永远都愿意为我治疗的……”他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变成了气鼓鼓的样子,皱着眉提醒她,“我是变态,你忘了吗?”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治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会死的。”文森斯说着说着,又自己生起气,气得眼睛又红彤彤的,像个恶狠狠诅咒的漂亮小鬼,“我不想死,我要变态地活着,一直恶心你们。”
卿鸢:“我们?”
蝙蝠小狗露了露自己尖利的犬齿:“你和其他想要勾引你的野哨兵。”
怎么又扯到别的哨兵了?卿鸢开始觉得大蝙蝠说的对了,她确实有点理解不了大蝙蝠的脑回路。
“所以,你就打我,讨厌我,天天赶我走好了,不用管我的伤。”文森斯又把细长的唇角挑起来,“变态觉得很爽。”他说着,把脸侧过来给她扇,“我说了那么多真心话,主人先奖励我一下好不好。”
卿鸢看着又从伤心状态秒切成兴奋状态的大蝙蝠。
被打就觉得很爽了?那这样呢?可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带酒精的饮料,卿鸢突发奇想,想做个实验,向前倾身,她的唇都没碰到他的脸颊,只是气息扫到了一下,这就叫大蝙蝠猛地往后一退,让她成功收获了受惊的蝙蝠小狗表情包。
卿鸢看着侧头不看她的大蝙蝠耳朵红起来。
好清纯一变态。
卿鸢捏起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回来,看着他被眼泪泡成柔软的粉色的漂亮眼睛:“被打有这样爽吗?”
他的眼睫,喉结,胸口都在起伏,又过了好久才微微沙哑地回答:“都很爽。”顿了顿,“你能一边……”他摸了摸自己还酥酥痒痒着呢的脸颊,“一边抽我吗?”淡红的眼里翻涌着病态的期盼,“那样我应该会爽飞了。”
卿鸢:……还真是不忘变态的初心呢。
“不能。”卿鸢站起来,按住想要往她身上贴的大蝙蝠,“别动,我要好好给你治疗了。”
文森斯一副没见过她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仰着头盯着她,偶尔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什么抽搐一下,不过倒是没再闹脾气。
卿鸢坐在一棵贴这地长的怪树上,也没把手收回来,有肢体接触,小水珠吃的效率更高。
气氛刚祥和一点,卿鸢的光脑响起提示音,那是卿鸢给狼王设置的特别铃声。
她看向文森斯,后者看了眼她的光脑后,也看向她。
卿鸢收回手,示意大蝙蝠不要搞事情:“保持安静。”
大蝙蝠丝毫不掩饰恨意地看了眼光脑,默默蹲到光脑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去了。
还挺自觉,卿鸢其实没打算让大蝙蝠藏起来。
她没必要这么做,狼王知道她也在给文森斯做治疗,不只文森斯,和她做过精神连接的哨兵,狼王应该都了解。
她只是提醒文森斯别当着狼王的面变态。
同意狼王视频通话的申请,他看起来状态不错,这让卿鸢放心了很多。
狼王在她检查他的状态的时候,也在看她这边的环境。
看到她自己在漆黑安静的树林里,他有些担心地皱起眉。
但他相信她是一位成熟,有想法,有能力的向导,不会平白无故将自己放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中。
所以,完全没有要指责,或是教育她的意思,也没有刺探她的个人安排,收回目光看向她:“我看到卿鸢向导的消息了,我和队员们都没事,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那太好了。”卿鸢听到狼王他们要回来很高兴,然后就看到大蝙蝠在角落里冲她冷笑,不能说话打扰她,他就抬起手,做了个狼头的影子,然后操控着狼头撞到旁边的大树上。
幼稚,卿鸢没理他,继续看狼王,思考要不要跟他说,她感觉标记怪怪的这件事。
狼王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在犹豫什么,低了下眼睫,似乎也有些难堪,静了片刻后才抬眼重新看向她,问:“向导感觉到标记不对劲了,是吗?”
“嗯。”卿鸢点头,“有点热,还有点痒。”
“这是因为临时标记快要失效了。”
卿鸢松了口气:“那就是正常的,对不对?”
狼王没有立刻回答,凌厉肃冷的下颌线绷紧,卿鸢看他这个样子又紧张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是我的问题。”诀君后背挺直,坐得更为端正,“是我在标记期间,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导致标记出现了异常。”
“不该有的想法?”卿鸢倒吸了口气,是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那她天天都有不该有的想法啊,最近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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