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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恒在外征战时,率领武骑军三万,除左膀右臂袁钊张楚,还有一得力心腹程磊,前二者明面皆知,后一人仅身边知晓。
当初梁家遭难,陛下点他补位禁军统领之时,张楚已战死沙场,袁钊顺其自然跟他入禁军,程磊则去了巡防营。
因而在年前朝会,梁颂年以程磊诈他反应之时,旁人喊冤叫屈,倒叫他不敢轻易反驳,甘愿下狱。
苏恒叹了口气,“近日非常时期,不要再联系他了。”
“是。”袁钊先拱手应了声,又道:“属下派去各处打听的人也回了消息,自戕未遂的那几个兄弟,在狱中提审皆无漏风。”
苏恒问:“可还有活口?”
袁钊摇头道:“几轮酷刑下,都寻得机会去了。”
苏恒面露心痛之态,捏了捏眉心。
袁钊犹豫片刻,仍忍不住开口道:“现在陛下和中书令闹得不开交,对咱们来说是也好事儿,大统领何必要去趟这浑水?”
苏恒收敛了神色,轻叹道:“林仲检此人掌权多年,此刻既然敢向我亮出底牌,必是捏着关键的东西,我若旁观,想是会死在他前面。”
袁钊道:“属下不明白,当年实情,知者不过骠骑营千人,后来与敌军在边境交战时,此营生还者不足百人,现下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他们心中清楚,事情败露是抄家灭族的罪祸,宁死不屈,中书令空口无凭,大统领为何如此惧他?”
苏恒一哂道:“他一个中书令,在你眼里竟这般蠢?要在我旧部里找证人来威胁?”
袁钊懵道:“他,他能有什么真凭实据?”
苏恒眼神儿眯了起来,思忖道:“当初明远侯和我的通信,皆有私印,还有梁启年派人送出去的求助信……”
袁钊一惊,“什么?!”
“当初我信中再三嘱咐,回京后亲手交还印信,他却说恐有后患,阅后即焚了,这般言辞应付于我,真当我是三岁小儿!”
苏恒苏恒脸色变了变道:“明远侯心思狡诈,想是留下把柄之后好拿捏我,不成想被林仲检摆了一道,全部心血毁于一旦。”
袁钊大概理清了思路,“大统领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后来到了中书令手里?”
苏恒闭眼道:“若非如此,他怎会说出那番笃定的言论?”
袁钊忽然咬牙道:“大统领当真要再助纣为虐么?”
话音落下,久久未有回应,就在袁钊以为苏恒不会回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恒猛的睁开眼时,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这次,或许可以选另一条路。”
袁钊在换班期间匆匆赶来,走时已经误了半刻职,步伐加快了些,因而在路过忠德门遇见梁安仁时,吓了一跳。
梁安仁倒是不以为意,呵呵笑了两声,“睡过头了吧?”
或是方才种种交谈太过禁忌,袁钊此刻有些心虚,反应不及时,只胡乱点了个头。
梁安仁抬头看了看时辰,也不多说,扬了扬下巴道:“快去吧,别误正事。”
袁钊下意识应道:“是!大统领!”
这话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梁安仁率先打破尴尬,笑呵呵拍了拍他肩膀道:“行,趁还没交接完,我再听几天这称呼,快去吧!”
袁钊顿感说多错多,拱手一礼,便错身去了,过了好一段距离后,他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梁安仁的背影。
这时,梁颂年正从朝阳殿议事结束,出宫之时,与梁安仁也打了照面,父子俩近日各有各的忙,竟在此时此地有空说上几句。
“子渊兄!”
一声招呼打断了父子二人简短的交谈,两人同时看去,说话之人便到了眼前。
“真是梁伯父,”江淮景连忙赔礼道:“晚辈眼拙,方才瞧着背影,又是官服,实在不敢贸认,当真失礼了。”
梁安仁与江淮景的父亲是同期为官,早年也有交集,不过泛泛,倒是小辈们少时一同读书,感情深厚些,梁安仁见他,总还算是眼熟的。
见他这般客气,梁安仁忙伸手去拦道:“行了行了,可不至于!”
一旁的梁颂年不理会他这出儿,直接问:“不是说让我去吏部寻你?怎么进宫了?”
江淮景煞有介事道:“陛下传召,不敢延误。”
梁颂年皱了皱眉,还没等再开口,江淮景又拱手向梁安仁道:“梁伯父见谅,临川不好让陛下多等,先行一步。”
梁安仁连忙道:“对对,贤侄快去吧。”
“欸!”梁颂年急道:“我还去不去吏部了?”
江淮景脚步不停,回头道了一句:“有公事流程要办,你自是得去!”
梁颂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嘟囔道:“得,且等去吧。”
梁安仁见状,在一旁笑笑,又与梁颂年说了几句话,便也离去了。
是时,江淮景已然到了御书房殿外,接着曹征引路而进,上前行礼。
“臣参见陛下!”
奉元帝扬了扬手,“别拘礼了,过来。”
江淮景听令上前,按照奉元帝指引看去,书案上赫然是一纸路线图。
奉元帝见他看了一会儿,便问:“如何?”
江淮景道:“虽有惊险,却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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