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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一下从驴车起身,把葫芦吓得一下四脚离地蹦到高空。
小雨抓过葫芦揽在小身子里,贴着葫芦肥厚得脊背,小嘴一撅抱怨江雪:「姐,葫芦怕怕,小雨怕怕。」
葫芦黑色瞳仁在月光下显出一副「豹杖人势」的狡猾,跟自己的小主人俨然是一夥。
江雪七魂八魄归位,瞬时有了生气,不理会小雨的抱怨,伸出手掌拍向葫芦溜光水滑的屁股,「墙头草。」
微转身子,把头伏於小香尖头,说:「姨母,我没事,我就是今天有件事想不开。」
江雪收回那些情绪後,才看见小香眼里一直对自己的担忧,挽紧小香胳膊,似乎也是再对自己说道:「是我心思太窄,不小心走了歧路,现在醒悟,虽然难免酸楚,但不至於深陷坏情绪中无法自拔。」
小香虽不知发生什麽事情,但是只要江雪跟她说句话,她心里就放心许多。
辛苦一整天,四人终於回到了村里,小香和江雪在凤凰村下车,匠石一人则架着满载的驴车回了草渠村。
一夜似睡非睡,江雪胡乱做了几个梦,天大亮时她就起身,去了西面一间空屋子里。
屋里地下堆积着挑出来的土豆,江雪拿了两个大木盆,将土豆全都分开放置其中,出了门在院里担起水桶去了後山。
江禾最近因为吴鸣的事夜里睡不好,所以早早就起身,穿戴好衣服到了院里,见江雪已经担水回来,便问道:「小雪,灶屋水缸是满的,我昨日傍晚才挑水。」
江雪笑笑回说:「小姑姑,我这是要试试做一样新吃食。」
江禾一听做新吃食,暂时忘却那一丝烦恼,上前给江雪推门说:「我和你一起,一会在做早饭。」
二人把土豆洗净,端至灶屋,一人一把刀开始切土豆,先切後剁,剁成碎渣,往盆里倒入清水。
清水具体倒入多少,江雪也没个量,她就只能凭藉直觉做。
想要做土豆粉天,就得先把土豆磨成粉,是以下一步紧接着就是磨浆,江禾试探着问:「是不是磨浆之後,就该拿纱布过滤了呢?」
江雪一只手推石磨,一只手舀浆,转过头惊讶道:「小姑你怎麽知道的?」
江禾被江雪的语气羞到,有些气不足得说:「我最近每日都在做豆腐,豆子也是先磨浆过滤。」
看江雪没有反驳她,便有了底气接着说:「小雪说要做粉条,我不知道什麽是粉条,但是粉我知道,就像小麦玉米磨成粉,加水和面,就能变成面条,我想土豆粉,应该也是先把土豆磨成粉,加水做成土豆粉条。」
江雪新奇的重新打量江禾,所谓一窍生八窍,一事通万事通就是这个理,万事万物之间个有联系,只有有心人才能观察到。
「小姑,你好厉害呀,我就想做这样的吃食,我都不曾想过这麽多,你一下子就能懂得其中关窍,小姑真聪明。」
得了江雪的夸奖,江禾心里高兴,她逐渐年纪变大,心思变多,村里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准备嫁人了,她还能待在自己家,待在娘跟前,家里侄女当家对自己又好。
所以她特别想多为家里做点事,为侄女分担。
磨浆完时间不早了,江奶奶起床到灶屋做早饭,宋青和江禾要到後院做豆腐。
不知道江雪又要搞什麽花样的宋青,十分不愿意走,眼睛盯着江雪动作,生怕漏下细节。
万一这吃食做出来跟豆腐一样能挣到钱,那她可不能放过。
正巧徐氏从陈家里院出来,径直走到灶屋,看到眼前场景心里就明白过来。
接过江禾手里纱布,帮着江雪过滤渣子,一面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看见後院族人们还没开始做豆腐,是不是今日不着急卖出啊?」
江禾立马拽着宋青衣袖着急走:「二嫂,咱们快去後院,别耽误了做豆腐。」
火急火燎出了门,江雪佯装嗯嗯笑了一声,表情促狭,调侃徐氏:「哎呦,徐姨现在也会东事包西事说话了。」
徐氏手上使劲拧纱布,嘴巴似乎也在用劲,没有搭理江雪。
等渣子全都过滤出来,徐氏歇下来,坐在小木板凳上,没好气道:「雪儿如今越大调皮,比先前还淘气,怎麽别人家的女孩都是越长越稳重,咱家这个就越长越小孩了。」
灶屋里江奶奶正拿勺子舀饭,听到此话,随声附和:「雪丫头越发顽皮。」
江雪嘟嘴一步跳到江奶奶身後,一把从後面抱住江奶奶,贴着江奶奶後背撒娇:「奶奶,那您不喜欢雪丫头了嘛?」
江奶奶从没有被身边亲近的人这样接触过,就是江禾长大了也没有这样肉麻的表达过爱意。
但是江奶奶心里涌上一股暖意,被江雪感染到,也小孩的肉麻回应一句:「奶最喜欢我们雪丫头了,行不行呀!」
厨房里欢声笑语,冒着热气的米粥蒸腾在整间屋里,蒸汽凝结成水珠挂在房梁木上。
天气冷,八仙桌搬到了灶屋,桌上汤勺搅拌掉碗里热气,江雪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从嗓子眼到胃里立马舒坦。
陈楚楚进灶屋的时候加了几根柴火到炉子,平静下来的温火又蓄势待发,不一会红光就喷出炉檐,江奶奶提了满满一大壶水放置在上,「水开了,一会把鸡毛烫一烫。」
昨晚江奶奶让匠石把鸡鸭鱼一些需要提前处理的东西留下,帮着脱毛腌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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