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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鹏武一死,南陈再无可抗鼎的名将。」
「而西域分散,彼时应国必铁蹄南下於此,劫掠江南,若如此,破坏越千峰等人之计策,领南陈杀死岳鹏武,如何?」
李观一断然拒绝道:「不可。」
「他为国为民,又是越大哥的主帅,我怎麽可能破坏越大哥他们的计划?」
破军微笑道:「真是太有人情味啊。」
他说出这一句话,却没有表达对这个秉性的看法,只是青年的神色似乎松缓许多,他笑着道:「那麽,在下的计策里面,只有两策可以给您了啊,太平公之部署分散於天下。」
「您实力不足,力量不够,这天下偌大,有三个地方,可以让您崛起。」
破军伸出手指着这以血绘制的地图,指着江南,道:「十二年前,应国和陈国一战,舍弃江南十八州,慕容世家镇守此地,以您的血脉,回归慕容,合纵江湖,可於皇朝之外称霸。」
「而後以江南十八州为基业,朝外扩张,顺水而下,上下皆取其地,建城以固守,此虽不可与两国争锋,然水域浪潮之外,江湖传说之上,绝壁城池,易守难攻,亦可超然於尘世之外。」
「皇帝虽有权柄,却恨之入骨,难以伤及。」
「皇权行於天下,皇权不至之处,唯君之令,江湖横行。」
李观一摇了摇头,一眼看出这就只是故步自封的路数,於是破军微笑,道:「看来,您确确实实不甘於这等平凡的路数,第二,关外,突厥和应国交锋之地,那里多有异族,亦有豪雄。」
「混战之军阀,势力极多,难以管辖,却也不乏悍勇之辈。」
「江湖势力以雪山剑派为首,关外豪雄勇武,有燕赵慷慨悲歌,踏雪狂歌,擅用战刀,您北上入此,只需要三百披甲精兵,以我的计策,可以取一军阀之地。」
「而後收缩势力,蛰伏等待,向内臣服於应,向外扫除军阀,等待应国和陈国大战之机,顺势凿入应国。」
「与陈国成犄角之势,陈国岳鹏武若在,足以制衡应国。」
「远交近攻,外伐突厥而南下攻陈,开疆拓土,匡扶宇内,声名可震於诸国,提剑则天下惊惧,一怒则列国不安,待应国有变,可入中州,挟君王,可得三百年社稷。」
「此诸侯之道,青史留名,陈国,应国君王恨不得食君肉食君皮,却也难以奈何,如何?」
李观一沉默了下,他手掌按着膝盖,想到了那逃兵,买卖人口等诸多事情,想到了那命中宿敌宇文烈,回答道:
「这也是纷乱天下的道路。」
破军微笑收敛了,他的眸子里面不知不觉燃烧起来了火焰,那火焰似乎可以将一切吞噬,语气却越发温和起来,道:「那麽,您想要的道路是什麽?」
问他的志向,或许未曾彻底明了,还不具体清晰,和破军聊也是为了个安全的去处,可这个问题,李观一却本能地回答了。
「自是天下一统。」
这是某个烙印在他魂魄中的认知,他的前世,不管谁都会做出同样的回答。
但是对於这天下已纷乱三百馀年的天下来说,对於任何一个活在这乱世当中的谋士来说,这四个字,都代表着一种,横绝宇内,超越其馀诸君王的气魄。
破军呢喃:「天下一统……」
他眼底的火焰燃烧着。
这确确实实,是他们这一系最渴望的君王!
如此秉性,如此气度,太过於符合了。
破军叹息,他坐直了,脊背挺直,手指划过,抵着了另一个地方,道:「那麽,就只有这里了。」李观一看到那里,那是应国和西域接壤的地方。
破军道:「西域和应国接壤之地,陇西风起之地。」
「西域纷乱,此刻局势复杂,而应国国公已有不臣之心。」
「往上则是突厥,下则是陈国,往外是西域大漠,吐谷浑的逃兵就在那里;往内是应国朝廷,自北域的雪山融化留下的雪水汇聚於此,浩浩荡荡汇如江南的水脉。」
「这天下偌大,最乱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若是那位越千峰可以辅佐你的话。」
「有我的计策,有大戟士,有西域这样的大後方,以您的器量,足以建立吐谷浑那样的功业,陇西狂风四起之地附近,有一地,为大江上游,群山南麓,地势南北高,中央低,为八百年前赤帝龙起之地。」
「若可占据此地,向内占据西域,上破突厥兼并草原,虎视江南中原之地,铁骑提枪,往下进一步可破陈灭国,与应国隔江对峙,您若提剑,则天下皆恐惧,应国不解甲。」
「威震四海,目光所及,天下群雄震怖,此霸主之业也!」
破军阐释四方局势。
李观一迟疑了下,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提起了手。
手腕上有一根绳索,绳索挂着一个东西,落入了手腕里,他提起来,把手掌放在了血液为墨的丝绸地图上面,然後张开手,道:「我若是,再加注呢?」
他拿开手。
少年黑发微扬。
一尊猛虎为钮的金色王玺安静放在那里。
破军呼吸猛然一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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