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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怎麽会认错县令大人?」陈初六摆手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县令大人,但进书房之後,我看见大人身上有一股威严仁厚,身忧天下的气势。而这道袍,又是陈旧之物,恰好符合百姓们所说,当今县令是勤俭惜民的清官作风。当即确定了,这就是县令大人。」
几句马屁奉上,县令露出笑意:「百姓们当真如此说本官?」
「当然了!」陈初六诚恳地点点头。
「唔……好,能得百姓如此评价,足矣足矣!」县令夸赞道:「周九啊,你这孙儿不错,你教导有方啊。」
周九也是惊喜不已,连称不敢。王捕头却和吃了苍蝇一样,赶紧对自己儿子道:「还不给大人行礼!」
又是一阵寒暄,县令坐於亭中道:「初六,这驱蚊棒,可是你做的?」
「回县令,正是小民做的。」
「不错,不错,」县令笑道:「汝才几岁?何以知晓这做法?」
「小民也是胡乱试作的,不算什麽。」
「说一下嘛,本官也想知道这做法呢。」
「那……那小民就试着说了,不足之处,请大人指正。」陈初六将已经想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小民见父母耕田劳累,晚上还得遭受蚊虫叮咬,心急如焚,忽然想起艾叶可以驱虫,便试着拿回家里晒乾,磨成了粉末,又寻找了一些可以燃烧的粉末,这才做了出来。万没想到,居然被县公知道了……」
头头是道。
周九听完,心中的巨石也就放下了,这孩子应答如流,没有看错眼啊。再看旁边那个王捕头,脸都黑了。
县令打量着陈初六,心中有了爱才之心,频频点头,笑着道:「你肯为父母分忧,孝心可嘉,用心格物,做此驱蚊棒,更是难得的聪明。读书了吗?」
一听读书,王捕头来了劲:「县令大人,犬子在私塾读了一年有馀,额,今日前来,请,请大人你指点学业,考较一番。」
县令面露不喜,却看着王宾道:「你可读了论语?」
「回县令,学了。」
「那我考你一下,学而时习之,背……」
王宾一直计较刚才认错人的事情,现在颇有些紧张,坑坑洼洼念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县令点点头,王捕头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小儿背得不算流利,还望县公见谅。」
说完,鄙视地看了看陈初六和周九,眼神中那个洋洋得意啊。周九就差翻白眼了,你不是欺负我孙儿没读书麽,老子明年就送他去!
「唔,你再听,有子曰:其为人……」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王宾这次答得比较流畅,王捕头摸了摸他的头:「嘿嘿,请县令大人再试。」
说完,又看了看陈初六,如同抱着金疙瘩看地上的屎坨坨一样。陈初六恨得牙痒痒,不就是几句论语吗?小爷虽然不会写繁体字,这背还不简单吗?有本事试我?不过,小爷为了不要引人注目,装作不知罢了,哼……
「背得不错,本官再试你一题。唔,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
王宾一愣,这,这是什麽,老师没教啊!怎麽办?陈初六听了也摇头,这是论语里仁篇的,在论语里是靠後的句子。他才读一年书,估计是还没有学。
「嗯?」王捕头瞪了不说话的王宾一眼,害得王宾差点没站稳喽,他一紧张起来,舌头便开始打结,支支吾吾碎念道:「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吾日三省吾身……传不习乎?」
陈初六一怔,拍腿大笑起来,王捕头喝到:「笑什麽,难道念得不对?你个顽童少打扰……」
县令苦笑着摇摇头:「的确不对。」
「啊?真不对……」王捕头一把揪起来王宾的耳朵:「你个兔崽子怎麽回事,送你去读了一年书,你这都说错了。快点,是哪个字念错了,重新念过?」
「何止是字念错了,压根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陈初六快人快语,说完赶紧捂住了嘴巴,说好了要低调的。可为时已晚,周九把陈初六支到身子後头:「不要瞎说,你怎麽会知道?」
县令却道:「初六,你想必是知道,出来回答试试?」
王捕头摆手道:「县令大人,周铺司他孙儿,可没去过学堂,哪里会念,不过是瞎说吧。」
周九不反驳,表示对方辩友说得很对。
县令却坚持道:「我看不一定,初六这孩子说不定真的会,你们让他说一下,又不打紧。」
周九王捕头不敢再拦着,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偷偷递过来信息量高达100G的眼神,陈初六也下定决心,既来之则安之,让你们欺负我没读过书,那我就亮瞎你们的狗眼吧。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陈初六恭身答道:「这是论语里仁篇,是圣人教导我们,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不该避开的祸患,不要避开。」
「嘶~~~」周九倒吸一口冷气道:「孙儿啊,你这是哪里学的,莫不是胡扯?」
「肯定是胡扯啊,想都不要想,圣人怎麽会说这个话?」王捕头悻悻说道。
「额,对,我爹说得对。」
「答得很好!」县令不顾他们仨说什麽站了起来道:「初六不仅会背,还会解,虽然解得有些浅显,但已是难得。」
「这,这不可能吧?」王捕头挠挠头,而周九看着陈初六的眼神就更热切了,我孙儿真是生而知之啊!天才,天才!他陈家有福啊!不对,初六是我女儿生的,我女儿是我生养的,他陈家的福气,全靠是我的功劳!哈哈哈哈,是我周九的种好啊!
「不错,不错,」县令连声夸赞:「初六,你是哪里念的书,老师又是谁?」
王捕头和王宾看向陈初六,希望他说出一个十分牛叉的私塾和老师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得陈初六没那麽聪明。
而陈初六却道:「家贫,年幼,尚不曾念书。不过是村里有读书者,晨起背诵,我在一旁听了几句罢了。「
嗯?没有读过书?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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