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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纱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着,有些为难。
「春草出去了,我总不能不管她。」
「你先等等,不行再说。」顾氏叮嘱,「记好了,不管他问你要多少钱,你都说没钱,一文钱也没有,他如今这个境地是活该。」
云纱点头,也没什麽食欲了,便几口吃完了碗里的饭,站在屋内窗边,透着窗缝看。
里正站在院门外喝道:「王二贵,你到我这里吵什麽呢!」
王二贵刚要说话,忽地喉咙巨痒,扶着院墙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面带几分嫌弃地退後了些,生怕被他传染到。
王二贵好容易停住,吐出一口带血丝的浓痰,脸色涨红。
他上前踉跄了几步一把扼住了春草的手腕,春草吓一跳猛地往里正背後躲。
里正赶紧伸手拉住春草另一只胳膊,朝王二贵喝道:「王二贵,你干什麽呢?还不放手!」
王二贵瞪眼:「我是她老子!」
春草哭喊起来,手不停往回缩着。
「你已经把我卖了!还找我做什麽!」
村里人恍然,王二贵一直说春草送去别人家帮工了,没想到是被这黑了良心的人给卖了,於是纷纷出言谴责。
「你连你亲闺女都卖了,怪不得人家不认你!」
「就是!烂赌鬼!活该!」
「小妮儿娘跟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王二贵听着这些话,扭头就朝人家吐口水,吓得人家跳起来後退。
他脸乾瘦的脸上眼眶已深陷了下去,皮肤黑黄,皱皱巴巴地紧贴在骨架子上。
「关你们屁事!」他啐道,「老子的闺女老子想怎麽弄怎麽弄!」
「小赔钱货!咋回村不回家?过得好了故意显摆,气你重病的老子是不是?」他扼住春草手腕的手愈发用力。
春草疼地哭了起来,里正也不敢反方向使劲,便喊道:「别在这里耍横,你当初怎麽对她娘俩的村里人都知道,她有孝心,回来是给她娘修坟的,也没说不回家,你闹什麽呢?再闹就把你拉到官府去!」
「修坟?人死了你有孝心有个屁用啊,她还能活过来?你老子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麽不知道孝心了呢!」
王二贵气道,又要把春草往回拉,谁知岔了气,又是一阵咳嗽,手上忽然松了力,春草趁机手一缩,躲在里正身後去了,小脸上挂满了泪痕。
云纱实在看不下去了,跑了出来,将春草护在身後,检查她的手腕。
只见她手腕上一圈通红的痕迹,估计一晚上过去就会发青发紫了。
这个王二贵还真是没轻没重,她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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