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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敲醒之後,王既晏的脑袋里只盘旋着一句话:醒来即灾难;尤其是当林明思告诉她法伦和田蝶樱都急着在找她的时候,她只想呕出一口千年陈酿老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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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6日,星期一,天气晴。
法伦黑色的长靴踩在皇宫花园厚厚的积雪之中,也显得那麽乾净。人帅果然就是穿什麽都好看。既晏跟在他身後偷偷想。幽冥国现任国王穿着黑色军装制服,领口金质的纹章映衬白雪闪闪发亮,当他站在雪地里,仰头张望灰蒙蒙的天空时,就像是模特在出外景。
法伦回过头,见王既晏还站在原地发呆,便招呼道:「过来。」
既晏走过去,法伦大概还嫌她慢,自然而然弯腰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在地毯一样平整铺开的雪地上。两行脚像一条延伸至远处的线。
在他们身後的皇宫城堡楼上,虞伯舜抱着双臂站在窗户後看着两人在雪中越走越远,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袖。然後他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踱出了房间,在黑暗的走廊犹豫徘徊许久,敲响了其中的一扇门。
绕过皇宫哥德式的城堡,就是久未修葺的花园。夏天的时候此处还有及膝的荒草,盛开着带刺的野蔷薇和绣球花。如今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着,像是大地厚重的裹尸布。
穿过花园後是古老的槐树林,槐树林的正中央,在树叶落尽的苍天古木之中那里赫然是几个坟茔。法伦带着她走到正中一座坟前,亲自拭去墓碑上的雪,石刻发黑的碑上显出一行字。
LuciferⅠ1779-1831
这个名字下还有一个阴刻皇冠的图案,象徵了他的身份。
既晏默默地算路西法一世活了多少岁,然後她发现自从高考後不用学数学以来,自己的心算已经烂成了渣渣。
法伦又擦拭掉另外一个墓碑上的积雪,出现只有一个拼写的名字:
Xin-Huangfu。没有生卒年。
姓名下是阴刻戒指的图案,同既晏手上戴的一模一样,表明这是幽冥国第一代幽冥长女的坟墓。不过据说两座坟茔都是衣冠冢,他们的尸体确切葬在何处尚是未解之谜。既晏放弃了计算路西法享年多少岁,开始思索她到底叫什麽名字,是「辛黄腐」这种豪放派的还是「皇甫新」这种小清新派的……
随着幽冥王国第一代朝臣的墓碑都被整理乾净了,法伦站到既晏身边,双手按住胸口,垂头闭目,做默哀状。
无论因为什麽原因动用了幽冥国的秘密武器幽灵军队之後,国王要亲自前去先皇的坟前祈祷一番,有祈求庇护的含义。幽冥国对是康汀奈特五国中繁文缛节最少的,这一程序完全可以省略。法伦之所以今天跑过来扫墓,还非要拉着既晏作陪,原因只有一个:他,实在是太寂寞了,太想调戏他人取乐了……
雪扑簌簌地从树枝上落下来。树林里近乎寂静无声,偶尔远远传来几声寒号鸟嘶哑的鸣叫,还有风掠过树梢时拨动雪花的轻颤。
「既晏。」法伦终於装模作样地祷告完毕,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你还爱着他麽?」
「……哪个他?」
法伦绕到既晏面前蹲下,抓住对方的双手,仰头望着她:「王既晏,你不要跟我装傻。丁释忧去世已经两年了,你还在爱着他。」
既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法伦没有戴眼镜,那双蓝色的瞳孔如同令人窒息的深海,让她慌乱地移开目光:「他是我的师父。」
「那我呢?」
「……您是我的王。」
「你愿意效忠於我?用你的灵魂,你的一切?」
「我愿……」
法伦尚沾着雪水的手指掩住了她的唇。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当着已故国王和幽冥长女的面,对他们说,你永远效忠於我,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你的灵魂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说罢他放开手指,含着温柔到欠抽的笑意望向既晏。
如果可以的话,王既晏只想仰天大吼……草泥马!中二病又犯了!何弃疗!
「我永远效忠於王上,永远不会背叛王上,我的所有包括银行卡都是王上的。」王既晏说。
她觉得眼前好像暗了一下,是因为有一张大脸贴了过来,同时嘴唇上感觉到奇异的柔软和温热。她嗅到了法伦身上一种古旧家具和薰香混合的气味,他的气息扑在她被冻红的面颊上,他的头发蹭着她的额头……时间仿佛都在槐树林下静止,倒退,转回两个世纪之前……雪被风吹下来,扑簌簌落着,寒号鸟在叫,叫声像是呜咽,路西法一世和第一位幽冥长女的坟就在法伦的背後冷冷看着……
王既晏其实是个极端固执的人,她十来岁的时候认定自己爱丁释忧,那就一直会爱下去,纵使阴阳两隔。她学会了自欺欺人,却不敢再让自己去试着爱别的男人。
她最多也只是被男人吻过额头而已。如果说吻额头还可以解释为「打破第二层封印必要仪式」或者「那只是礼仪性的祝福」,现在她无法再说服自己她和法伦是清白的君臣关系,即使在康汀奈特大陆都不会通过接吻来加强君臣感情的。也许法伦喜欢她,可是他已经娶了媳妇,难道要她当小三?
她感觉到有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在舔舐她紧抿的嘴唇,好像是在邀请她张口,一遍又一遍,试图侵入。对方仿佛是有着可怕的耐心,满怀柔情款款,似是早就确定她不会反抗,只能沉沦……雪扑簌簌从树枝上落下,寒号鸟在啼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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