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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余哲宁说,父亲再婚後不回家,他和?余龙飞被家里仅剩的一个佣人跟着,兄长因为?工作?太忙也很少回来。但没多久,家里重新变得富裕和?有多人伺候。
他理所当然地被安排进好学?校,零花钱永远没有上限,美好的事情自动归位。代价就是,他必须要服从哥哥的一切安排,而无论是做什麽,余哲宁永远比不上他凌驾於优秀之上的哥哥。
贺屿薇有些遗憾,她没来得及告诉余哲宁自己?的故事。
她,是被酒醉後的爸爸包在襁褓里带来的婴儿。贺屿薇曾经很小的时候听爷爷奶奶偷偷讨论,自己?可能都不是爸爸的亲生骨肉,但,爷爷奶奶也不肯带她去检查,毕竟,他们也缺一个孙女。
後来长大了,她的长相越来越像爸爸,这话也就不提了。
贺屿薇从小总是乖乖听从爷爷奶奶的话。因为?,爷爷奶奶不好了,她的日子也就不会好了。
而她很害怕被人抛下。
「在余家工作?其实挺开心的。但离开,我也很开心。为?什麽呢?因为?我虽然很喜欢余哲宁,但,我更喜欢一个人自己?待着。」
贺屿薇边在黑暗中前?行边慢腾腾地跟自己?对话,因为?太冷了,张嘴吐字都没有热气?,「唉,天气?真的好冷,但我不能停。我得先走着,等走到天亮看?看?哪里坐公交车。我的脚步不能停。」
漫长的寒夜。
同样漫长的步行中,贺屿薇分?辨不清楚前?方的方向,四肢的力气?逐渐消失,但内心深处的不甘又让她很机械地继续走着。
而就在这时候,她的嗅觉却?灵敏起?来,鼻尖闻到隐约的花香。
那是隆冬当中一丝奇迹般的花香。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寒冷中,尤其明显。
贺屿薇脑子昏昏涨涨,索性就深吸一口气?,沿着花香的位置走。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
她越发疲劳,思忖着必须要找一棵树,休息会再走。刚这麽想,漆黑的眼前?居然捕捉到一丝高处的光源。
贺屿薇精神顿时一振。
余家的私人车道是很长的,她居然这麽快就走到公路上看?到路灯了?
她挪动僵硬的四肢,拨动各种树木继续向光亮处前?行,但前?方突然升起?道极高的黑色铁栅栏,阻挡来路。
与此同时,鼻尖的花香却?越浓。
「我走到哪里了?唉,余董事长这个人也真是的。他是不是把通往公路的其他道也堵死了?」她小声地抱怨。
虽然这事倒是不一定?是馀温钧做的,但,这个名字就代表余家。
贺屿薇仰头看?着眼前?的栅栏,用?力抓了抓。
当然,她不可能像电影里的大力士那样,徒手扯开钢铁栅栏,凭空撕出一条路。
手脚已?经没了知觉,但触碰到金属时仍然感觉到一股坚硬和?冷,栅栏上面的积雪随着她的动作?往下面撒了几滴,面孔上凉凉的。
女孩子微微一笑。
这种安静,她很熟悉。
贺屿薇曾经在废弃村落里住了三年。
她所面对的,是逐渐失语而只会流口水
的爸爸。
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人,四处永远都是寂静,贺屿薇便会把脑子里所想的事情嘟囔出来。
但去农家乐工作?,她被其他人和?丽丽投来异样的厌恶眼神,才意识到在正常人看?来,自言自语是无限趋近神经病的特徵。
从此之後就再也不敢这样。
「我没疯。」贺屿薇再提高声音说,「小钰说最?近的网际网路流行『颠』这个字。我特别讨厌这个字,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只要熬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只需要静静等着天亮。就可以找到出路了。但现在,我得找个不刮风的地方休息。否则,风吹着会发烧的。」贺屿薇伸出舌头把北风中刮来的雪粒舔掉,她沉思地说,「我不能生病了,之前?好不容易吃了中药才能来大姨妈。说真的,我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大姨妈,这可能是我後半辈子唯一的亲戚了——」
突然有大风刮过。高大的灌木群传来瑟瑟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怕,像是猛兽出没。
贺屿薇放开栅栏,把胳膊肘上挂着的书包重新背上肩,决定?先退回到原先的道路。
铁栅栏後面搞不好依旧是余家的地,唉,她肯定?是走偏了。
正在这时,眼前?一黑。
贺屿薇呆滞抬起?头,刚才只有白色积雪的栅栏上,多了一个半蹲着的神秘人影。
黑暗中,他头部到背部的圆弧曲线就像月光下的武士。衣服飘飘後扬。
神秘人的动作?显然触碰到栅栏处设立的警戒,因为?下一秒,隐藏在栅栏里面丶灌木丛的那些灯和?警戒,就像缠绕在圣诞树上的五彩灯泡一样全部炸亮了,接着,耳边就有刺耳急促的双重警报声响起?。
啊,栅栏里面果?然是余家!余家居然进贼了!
贺屿薇的脑海里刚紧张地冒出这两个想法,几乎瞬间,栅栏上蹲伏的黑影轻捷落地。
他也看?到了她。
不。他就是为?着她而来。
几乎看?不清动作?,她便被反剪了双手,脸颊重重按进栅栏三厘米的缝里。脖子处被精准地扭住,如?果?她胆敢继续挣扎,那双危险有力的手就会毫不容情地把下巴拧脱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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