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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夫人唱的便好。」
她琢磨着,眉眼染上笑意,樱唇轻启,曲声悠扬。
「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①。」
清轻柔美,荡在晨起迷雾中,扰人思绪万千,丰臣默默听,半晌问:「何?处来的歌啊,音调与中原大不相同。」
姒夭歪头笑,「原来也有我?们大才子不晓得的东西?呀,你不是连虫鸟文都能认出,也难怪了?,这首是民间小调,叫做春歌,我?刚才用的吴语,你长在齐国,肯定没?接触过。」
「春歌,倒是应景——」
忽地起身,用鼻尖蹭她的唇,悠悠道:「不是还?有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嘛。」
他原是听过的,又来逗自己?,姒夭哼了?声,「知道还?问,故意难为人,我?也只?会几句而?已。」
寻思与一个什麽都懂之人谈情说爱,实在无聊,想给个惊喜都不成。
叹口气,装模作样?,「所以说笨人有笨人的好,傻人有傻福,像你这样?的啊,看?起来万事通,其?实最无趣。」
「瞧夫人说的,我?也不是什麽都懂,不通的地方可?多了?。」
他闭起眼,将对方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用下巴抵住,柔声道:「我?就不懂夫人的心,猜好久还?是不明白,如今大婚已过,你活生生在我?身边,仍若梦中。」
姒夭想起第一次见他,在驶往齐都的马车中,山路晃悠,也曾不小心扶过丰臣的肩,紧实健硕,不似看?上去那般纤细,往事犹在眼前,如今却亲密无间,她感受着他的气息,有种岁月静好之感,自己?又何?尝不在做梦呐。
春日游丝,帷幔堆叠,俩人相拥而?眠,身体仍有一丝寒意,心里却暖,鼻尖香气缭绕,分?不清是炉里的熏片还?是花香,或是那悬挂在衣架边的香袋味。
她心猿意马,抿唇道:「不是你笨,猜不透,恐怕药效还?没?过,糊里糊涂,我?有什麽难猜,再简单不过,以後只?怕会犯傻,可?不要欺负我?啊,毕竟我?比你大,该尊重的还?要尊重。」
故意这般讲,一边捂嘴乐,不知自己?闯下祸,对面最听不得此?话,怎麽到大婚之时还?想着做姐姐长辈,手一弯,便把她放在身下,腰肢太细,又怕折断了?,用另只?手撑住,唇径直压过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姒夭叫出声,又很快被吻封住,说不出话,只?剩呢喃,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背,身上中单很快落下,露出胸口一抹红艳,一朵兀自长出的花印,朱砂落雪般,开得迷幻,被对方的指尖轻轻捻揉。
「这花,未免妖娆——」丰臣压着嗓音,强忍着性子问:「生下来就有吗?」
姒夭摇头,「谁家?会有这个!」
通体雪白,偏偏落下一点红,触目惊心,他开始信她是花幻成的魂,再不握紧,只?怕瞬间便消失殆尽。
整个人仿佛落到无尽的海,荡悠悠,闯入眼帘的帷幔也像海面乍起之风,似有若无,飘散而?去。
罗裙开,拂花径,小炉火灼,熨烫肌肤。
她脑袋空空,又似乎藏着千军万马,轰隆隆,钟鼓齐鸣,如在战场,终是场近面相搏,也分?不出谁胜谁负,倒是殊途同归。
又做了?场梦,梦里全是前尘往事,不知多久了?,自从与丰臣同榻而?眠,很少再见到那些?真真假假的画面。
与他年少相识,那对飞雁玉觿,自己?在齐王之前哭哭啼啼,又看?他冷若冰霜地说着大道理,再被赐给鲍大将军,日日受欺凌。
心里的恨肆意增长,也不知恨谁,恨这个世道,也恨那个人,忽地又瞧见他在自己?榻边,小心翼翼收起青丝几缕。
乌发烧灰,勾人魂魄,没?准他施展媚术,也把自己?引得神魂颠倒②。
「不管你是谁,到底怎麽想——」紧紧抱着身上人,「这辈子却是不能再分?开了?。」
丰臣正咬着她耳垂,滚热的唇顺势往脖颈去,一边笑着,「想分?开也不行,早就注定好的,自从你抢走?我?的玉觿之後。」
也对啊,纳吉用雁,如纳采礼,此?生已定,永不分?离。
她伸手摩挲在他耳边,「想来雁,一生一世一对,真比人强。」
「夫人还?好意思说,你的玉觿放哪里了?!」这话倒提醒他,齿尖在对方脖颈磨了?磨,抬眼,四目相对,「还?被扔在两箱财宝里吧,谁会对定情之物如此?随意,我?都仔细带在身上,从未离开过。」
她被他咬了?口,并不很疼,叫唤得却凶,「哎呀,我?与你怎麽一样?,你不是本来就带着的嘛,再说我?也很珍惜呀,楚国发生那麽大的事,不是也没?忘,材质又不珍贵,若非对这只?玉觿冥冥中有感情,早就丢了?。昨天还?让甘棠取出来,放在枕下,以後也不离手,好不好。」
怕他不信,将玉觿从枕下拿出,晃了?晃,得意洋洋像个小姑娘,「怎样?——这回错怪我?了?吧,也有你算错的时候。」
丰臣将那玉觿接过来,笑意却更浓了?,「我?夫人就是嘴硬,明明不在乎为夫,还?非张口抹蜜,你仔细看?看?,这是你那只?飞雁玉觿吗?根本是我?的。」
姒夭愣住,两只?大雁一模一样?,难道还?做记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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