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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就好像,她真的在哪见过裴萱萱。
「裴御萱。」
毛茸茸的脑袋扭了扭,挣脱了裴萱萱的桎梏,开始认真上下打量起她来。
「我们不会真的在哪见过吧?」
听到非悔的这句话,裴萱萱是笑不出来了,笑容凝在脸上,这褪下不是,不褪下也不是。
「单独拉我出来是要说什麽?」
同为女人,裴萱萱清楚女人的第六感素来都是很准的,为了不让非悔再继续顺着感觉摸索下去,她直接调转话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话题终於被引回了非悔原本设想的轨道,她揉了揉鼻子,用力吸了吸,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田渊柏是不是喜欢你?」
「胡说八道什麽?!」
毫不客气地上去就是一掌,裴萱萱正中红心,像个大姐姐似的一巴就打在非悔了的後脑勺上,尽管力道很轻,但还是把非悔给惹急了。
「你否认就否认,打我干嘛?」
「他喜欢你是他的事,你心虚个什麽劲?」
可怜兮兮地捂着後脑勺,非悔瞪了她一眼,却被她捕捉到了裴萱萱开始飘忽不定的眼神,瞬间八卦的心又熊熊燃起。
「你也喜欢他吧?」
非悔贼兮兮用肩膀撞了撞裴萱萱的手臂,一脸吃瓜的表情望着她,就好像,不论裴萱萱承不承认,都已经在心底盖章定论了她的所思所想。
「田渊柏是我的师弟,我们只有师门情谊。」
往後挪开几步,裴萱萱与非悔拉开一个安全距离,直到确认非悔不会再和方才一样撞上来,才继续开口。
「而且,我讨厌他。」
远处的田渊柏耳朵一动,复而又松懈下来,上挑的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站在更远处的般若与乌泽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相互看了眼,好奇他究竟听到了什麽。
「讨厌我?」,长指抚上身旁原本正依靠着的石壁,指尖逐渐收紧,就好像是要将指头给扎入石内,淡红的指甲盖在此刻都泛起了白。
田渊柏呼吸开始有些不稳,大口大口地喘着,霎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处正一阵一阵地抽疼起来。
由於他站得很远,裴萱萱还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诌一通,但其实这也算不得胡诌。
田渊柏,这是一位注定要取她狗命的命定之人。若真的能远离,从此相忘於江湖,那麽谁又会心甘情愿,将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带在身边呢?
可惜她能力有限,为了盯紧这颗炸弹,她也只好以身涉险,不得不将这颗炸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观察着他的一切动向。
一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命运,裴萱萱就想冷笑。
她如今这麽努力地在找寻活下来的办法,甚至差点把小命都给搭上。可他田渊柏呢?仅仅就凭书里归纳总结出的一段话,就轻而易举地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甚至,书里并没有详细写下裴御萱当时是怎麽被收服的,这也预示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自己连怎麽死的都无从考证。
若是一开始她刚入局之时,田渊柏立马就取了她的命,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也许她还不会像现在这般不甘。只可惜,现在她已经将自己逼到了下不来的高位之上。
她也承认,自己是虚荣的。
她爱慕裴御萱这倾世的容貌,爱慕那些对她阿谀奉承的话语,爱慕别人对她恭恭敬敬的尊重。
而这些对於裴御萱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她这个曾存活在现世的裴萱萱,哪怕是空耗了许多年的光阴都从未体会过的。
被爱,被关注,被重视,这些情感需求,更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她要努力护住她能握住的一切,如此,她才能随心而活,而不至於再落得像现世那般孤立无援,在面对想要得到的一切时,满脸的茫然,手足无措。
「可你明明就……」
非悔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确实不好,怎麽连人物关系都识不清,可她素来骄傲的便是这点,因为自己的心思敏感,所以在猜测身边人的情感变化时,总是有专属自己的一套拆解方式。
就好像前些时候,她抓到自己的侍女与侍卫有私通,但靠的不是抓现行,而是靠着两人所处时暴露出的暧昧眼神与氛围。
撩了撩额上的碎发,非悔还想跟裴萱萱多说些什麽,但手臂却忽然被冲上前来的田渊柏一把抓住,紧接着身子一晃,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整个人直接被他甩到不远处。
「天色暗了,回吧。」
田渊柏的脸色很差,裴萱萱发誓,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表情这麽的臭。
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阎罗王,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立马给你掏出个大黑脸,打得你措手不及。
内心直呼惹不起,裴萱萱敷衍地点了点头,正打算跟非悔道个别,此番回门,也不知何日能再下山。
可田渊柏压根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径直将她就拉离了国师坛,就连远处的乌泽与般若都没有想着叫上。
「下次下山,我若是得了闲,我来这找你。」
拼死回头跟非悔打了个招呼,还没能看到非悔对自己做出什麽反应,裴萱萱便觉得手腕一疼,才看到自己的手被田渊柏狠狠扯过,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拉走,甚至越走越快,仿若脚下生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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