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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裴萱萱无可奈何地上下拢了拢唇,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又熟悉,想不到这家伙竟还真顺着杆子上了,日後真打算如此叫她。
算了算了,看在他亦同为「心病病友」的份上,她懒得再与他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琐碎事。
「师弟怎麽想到来我这?」
该解决的事几乎都已经解决,裴萱萱着实想不到还有什麽事需得「劳驾」她的,便於打开门後,对其歪了歪头。
阳光恰好打在她的身上,今日她换上了常服,而非再穿着弟子服。好看的鹅黄色长裙,腰间坠有一圈绿色的花边,再点缀上一串大小相宜的白色珍珠链,远远瞧去,竟和秋日相映衬,如株味道淡雅的桂花树。
举着手中的两壶酒呆愣望着她许久,直到裴萱萱用手在其面前晃了好几遍,甚至怀疑他脑子出了什麽问题,正打算拉他去药王谷看看脑子,田渊柏才痴痴应答:「桂花酒……」
「大白天找我喝酒?」
裴萱萱环起双臂倚靠在门框上,揶揄地上下扫了他一眼。
难得今日他把自己捯饬了下,不然除开偶尔发神经的几次穿得明亮些,他便常常整日的黑白灰,弄得自己老气横秋的,都快要看不出他还是个小年轻了。
「师姐今日的衣裙,与这酒正配。」
田渊柏眸光熠熠,仿佛在期待着她的回答。裴萱萱抿抿因秋日的乾燥而变得有些乾涸的唇,心道反正自己也渴了,索性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於院中坐下,枯叶偶尔飘落几片,倒颇具古人诗文中的「伤春悲秋」之境。
酒开坛,裴萱萱便闻到股极香的桂花味,与她先前做的桂花糕做搭配,简直一绝。可惜近来她忙这忙那,连觉都不曾睡饱过,压根没有时间下厨房,更别说惦记去做那制作繁琐的桂花糕了。
见裴萱萱露出对其惊艳的表情,田渊柏觉得自己今日送的礼是对了,本就极佳的心情如今又好上了几分,说着便从桌上拿起两个杯子,将酒盛满,「师姐放心,这酒不易醉人,可多喝些。」
反正今日似乎也没什麽大事要做,齐国那边没什麽大事发生的话,乌泽和般若也就偶尔跟她闹闹小脾气。而唤莲身上仍带有伤,不宜多挪动,裴萱萱的本意是先让她在那好好修养,否则带着身诡异的伤回来,只怕届时被华竹他们发现,她还得费心想一堆藉口去圆。
酒杯被田渊柏端至面前,裴萱萱笑了笑,接过杯盏一饮而尽。
浓醇的酒香在口中散尽,品出的滋味竟比闻到的还要香,裴萱萱回味无穷,又倒了杯,再次饮尽。
「改日我空了,做点桂花糕配。」
「绝配!」
裴萱萱竖起大拇指,对着田渊柏眨了眨眼,俏皮的模样让田渊柏看得出神,全然忘记自己手中还握着酒盏,手微微一晃,竟洒了些出来,浸湿了衣袖。
「整日毛毛躁躁的,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裴萱萱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正要从怀中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却看到他也从怀中拿了张帕子出来,二人的手都滞在半空,气氛略尴尬。
「这手帕……」看起来有点眼熟,裴萱萱美目一瞪,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麽。
「是萱萱的帕子。」田渊柏讪讪笑着,又许是怕她将其夺回,便多了分心眼,静静打量着她的表情,同时将掏出帕子的手又放回胸前,企图将帕子收回。
「你还留着作甚?都用过了。」
她感到有些无语,又或许两杯酒下肚,有点微醺了,说着,她站起身就要抢回那张帕子。
「我我我……我喜欢。」
田渊柏也急了,慌忙站起身与她争抢,过程中两人都不敢太使劲,仅留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那点分寸。
「喜欢什麽你喜欢,一张破帕子,喜欢我再去山下给你批发几十条。」
「批发?」田渊柏挑挑眉,对於近日她时不时冒出的一些奇怪词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等有时间了,我再下山给你多买些。」
「女儿家的大花手帕,你留着用,总感觉怪怪的,改日给你找些素色的。」提到这,裴萱萱忍不住笑出声来,便看到田渊柏因碍於不敢大力争抢,此时紧张得翘起了兰花指,又刚好手中死死捏着她那张绣了花的帕子,这画面……
真是太好笑了。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裴萱萱现在也不怕他了,毕竟昨日勉强与他交了次心,应当也能算作是她「同甘共苦」的半个友人,便直言不讳到。
「你这样式的,不会是断袖吧?」
「胡说八道!」田渊柏明显是被她的这番话气到了,总觉他的爱她忽视便罢了,现在还要来嘲弄他的情感。本开开心心捧着强烈的爱意来寻她丶陪她,现她毫不上心也罢了,但竟还被她拿来踩於脚底,反覆蹂躏。
「萱萱,你不要这样。」
但终其根本,田渊柏还是不忍责怪她,反正在感情这处,他永远都是最低微的那方,她怎麽都好,可就是不能质疑他对这份爱的含金量。
但裴萱萱只觉他是被自己说像个小娘子生气了,努了努嘴,心道自己反正也打算与他搞好关系,态度便立马软了下来。
「好啦,我知错啦,我有一位这麽好的师弟,他这麽贴心来为我送酒庆贺,我怎麽能这麽说他呢。」
「我的这位师弟,最为英勇神武,热血霸气,怎会是个小娘子做派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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