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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察觉到她她的吃力,陆镇一手托抱起她,一手执着树枝在地上绘了一只简笔画的兔子。
「不知孤画的这只小兔,是否能入丹青娘子的眼。」陆镇改为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臂弯里,问她。
沈沅槿朝地上看了过去,头一回发现,原来陆镇还会画画,那只兔子虽然画得不怎麽好,但却出奇地传神,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照殿下的基础和天分,假以时日,应当能超过八岁孩童。」有道是礼尚往来,沈沅槿也借着机会笑盈盈地打趣他一回。
「娘子过奖了。」陆镇对上她的明媚笑颜,没有半分要反驳的意思,仿佛她口中道出的话语果真是在夸赞他一般,「後院有温泉浴间,方才出了一身汗,该去洗洗了。」
此话一出,沈沅槿不禁打了个寒噤,再笑不出来,挣扎着就要从陆镇怀里离开。
陆镇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是将她抱得更紧,「待会儿还有诸多事要做,沅娘还是省省力气的好。」
他的精力旺盛得可怕,沈沅槿在他的唇和手下被折腾到没了力气,手腕都变得酸麻,以至於返程的路途中,沈沅槿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
陆镇观她累极,当日夜里再无半分出格的举动,早早陪她睡下。
又过三日,沈沅槿算算日子,便让姜川套车,自个儿回了趟莲花巷的宅子里,压低声询问萦尘可有顺利拿到户籍。
萦尘将其拿给沈沅槿过目。
沈沅槿努力回想她曾见过的真户籍,着实看不出这张假户籍有什麽破绽,低声交代她道:「陆镇允我四月二十三去金仙观打醮,我会想法子迷晕陆镇派给我同行的侍卫,你只需拿着过所和金银细软在金仙观下的客舍等我和辞楹过来找你汇合;二十四是陆镇选妃的日子,即便侍卫清晨醒来,在选妃结束前,都无法将消息告知陆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可能在皇后和一众贵女的眼皮底下离开。」
萦尘静听沈沅槿说完,末了方点头道:「好,我今天就拿这份户籍去司门司办理过所。只同那处的官员说族中亲人突发病症急於返乡,多使些银子尽早拿到过所。」
沈沅槿听後觉得可行,嗯一声表示赞同,接着又道:「再过一两日,陆镇的手下会为赵伍他们安排新的去处,未免他起疑心,这处你不能住了,还要委屈你雇车带上金银细软去城中安全些的客舍暂住几日。」
当下交代完萦尘,又去寻了赵伍三人说话,告知他们将会得到一百两的补偿,再是询问他们可愿由姜川为他们安排别的地方营生。
赵伍是男郎,没有太多顾虑,一口应下,另外两个女郎则是婉言拒绝,听她们的口气,约莫是想用那一百两银子自己开间铺子。
沈沅槿对她们想法表示肯定,提醒她们千万控制好本金谨慎些,离了此间。
回到别院後,沈沅槿将萦尘和另外三人的想法告知姜川,嘱咐他务必办妥。
三个女郎都不愿由他安排新的去处,他看起来那麽不像好人吗?姜川蹙起眉头,自我打趣般地暗暗想了想,朝着沈沅槿恭敬道声是,「奴定会将事情办妥,沈娘子只管安心。」
刘芸和高怡蕙精心设计丶亲手打样的十馀款夏裙已於数日前面世,沈沅槿往各处铺子去过两回,销量都还不错,她与辞楹混在购买衣物的女郎群里,也听见了几句她们的评价。
头一回让她们挑大梁,虽有不足,然而能做到如此,已是很不错了。
沈沅槿心中为她们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不能亲口向她们当面言明自己即将离去的事情而感到遗憾。
她这厢心事重重地归至房中,徐徐取来笔墨纸砚,为她二人留下书信一封,给黄蕊那封,则是让辞楹亲笔书写的。
沈沅槿将名下五间铺子的契书寻出,连同两封信一并装进一封小匣子里,预备明日再去店里一回,後日进宫面见沈蕴姝。
次日,沈沅槿上晌外出,午後归来,告知姜川,她明日要进宫去见沈丽妃。
陆镇自将她接来别院後,连夜命人将她与临淄郡王和离的消息快速散播出去,并从陈王一脉的玉牒中除名,但因她是沈丽妃的内侄女,内侍省那边不敢怠慢,是以流程走得很快,第二日晌午,沈沅槿顺利坐上进宫的马车。
拾翠殿。
沈蕴姝歪靠在引枕上,手里捧了一本李商隐的诗集,许是心里着急快些见到沈沅槿,看得并不十分认真,看不进去多大会儿便又开始往门框处瞄两眼。
她的小动作被云香看在眼里,打着团扇的手稍稍缓了动作,「丽妃何必如此心急,二娘子这会子约莫已经快到了也说不准呢。」
沈蕴姝被人看穿心思,怪不好意思的,索性搁下书,抚了抚高高隆起的孕肚,「我不是心急,只是太久没见她,着实想她得紧。」
她这厢话音方落,就听隔扇外头传来宫人的传话声:「禀丽妃,沈三娘子来了。」
沈蕴姝喜出望外,忙叫请进来,赶在她屈膝行礼,让她无需多礼。
「上回见面,还是在三月天里,这一转眼都快到五月了。」沈蕴姝示意她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浅笑着感叹道。
沈沅槿因她的话沉了眸,目光落在她的孕肚上,想到她将来分娩时,自己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免不了一阵愧疚,又怎忍心告诉她这可能是她们最後一次见面了。
不敢抬眼看她,生怕自己会落下伤怀的眼泪,「我这不是来看姑母了吗,姑母必是因着在孕中的缘故,格外多愁善感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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