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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老夫人皱眉,捏在手里的茶也没了要喝的兴致:「你今年及冠,身为詹家嫡长子,世子之位必然是你的,你该好好打算了。出去的这两年,知道我这个老人家多挂念吗?」
「老夫人,公子回来是好事啊。」尤嬷嬷赶紧劝了声,手里将茶盏接过。
「是好事,」詹老夫人揩着眼角,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可明明能进翰林院,以後安稳做个文官,偏要入行伍,去那艰苦的水师营。」
老人家的一字一句,詹铎皆听进耳中,哪怕嘴上不说,也知道祖母对自己的挂记。可是那座国公府,他真不觉得比在水师营自在。
「让祖母担心,是我的不孝,」他道声,「只这些都是官家安排,凡事总得有人去做。」
詹老夫人深吸一气,方才喝了药顺开的胸口,此时又有些憋闷:「总之这次回去,你得把世子的位置接下来,还有定下亲事来,咳咳」
「老夫人别急,」尤嬷嬷忙过去帮人顺背,开解道,「公子已经回来,有什麽事等身子舒坦了再说,不急於这一时。」
詹铎亦是坐去床边,听着祖母的咳声有些虚弱,不像是生气装的:「我听祖母的。」
喝了半盏清水,詹老夫人的咳嗽压了下去,只是气息还未平稳。
房内气氛算是平和下来,尤嬷嬷亦跟着放下心来。国公府里的事儿就像一团乱麻,说不开理不清的,也难怪公子和家中生疏。
祖孙俩说着话,詹老夫人问及了周家的事:「你去贺寿是应该的,外祖家的人可都好?你外祖母不时会给我来信,说等天暖了让我去闳州住些日子。你说我这样的年纪,哪撑得住那样远的路?」
老人家终究是疼爱自己孙儿的,喜欢拉着他说话。
提起周家,詹铎想起了袁瑶衣:「祖母,我从周家带回来一个女子。」
「什麽?」詹老夫人笑容一僵,皱起眉头。遂一挥手,让尤嬷嬷也出了房去。
房中只剩下祖孙俩,詹铎便将外祖寿辰那日的事简单说出。
「不是她的错,」他薄唇微动,面无情绪,「这事儿是我做下的,便必须给她交代。」
詹老夫人眉间愈发深皱:「她既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自然该这样做。如今,那麽多双眼盯着你,有些事好好处理是对的。」
詹铎颔首:「她如今也在这延乐寺中。」
「她在?」詹老夫人问。
「在,」詹铎应着,脑海中出现女子恬静美好的面容,「是个心思纯澈的女子。」
见祖母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垂眸,轻咳一声清了清喉间。
「她叫袁瑶衣。」
「是她?」听到这个名字,詹老夫人一怔。
原来孙儿带回来的女子,便是方才救治过自己的那个小娘子。
詹铎眉眼抬起,闻声:「祖母见过她?」
詹老夫人点下头,指着桌上还未收走的药碗:「今日我忽然晕倒,是她给我诊治并配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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