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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麽说?”旁边听着的人忍不住好奇,纷纷追问。
“怎麽说?她们连燕窝怎麽吃都不知晓!我隔着门闻着味儿就知晓她们拿着燕窝只怕是连泡都没泡开就直接煮了吃了。果真是小门小户,上午才拿了赏赐下去就恨不得吃了精光。若是传出去,只怕还要连累我们都被其他园子里的人嘲笑呢!”
曹妈妈听到这一桩稀奇事儿,冷哼一声,“怪不得先前夫人看不上她,私下早想毁了这桩婚事。丧父之女,能有什麽眼见?也是三爷实心眼儿,他那般出身相貌,什麽公主郡主求不得?偏偏死心守着……哎,不说也罢!”
顿了顿,曹妈妈眼神一转,忽地问起文竹与珊瑚两个:“今年新春的茶咱们院子里分得了多少?”
珊瑚文竹不解其意,“春日里三爷出了事儿,少夫人也没嫁来,园子里没了主子哪里还有好东西分?不过是後头前院管事分来了三斤,如今少夫人嫁了来,每日里内外十几盏茶供着,只怕也撑不了两日。亏得您提醒,我明日去前院寻管事问问,少说也要再要个几斤来。”
曹妈妈却是叫住她。
“先别急着,我房里刚好得了好些茶,只是放了有小半年了味道也不差。改日你两个混着放去新茶里。”
文竹与珊瑚二人对视一眼,一下子明白了曹妈妈的意思。
若是喝出来了,她们便将由头推去前院那边去,说是没茶送过来。
若是少夫人喝不出来,是个不知好孬的,日後什麽好东西都能昧些下来以次充好了。
第9章子嗣
五更天里,外头的苍穹还有几分晦暗。
前院早早便传去了消息,告诉盈时说是府前一应扶灵事宜准备妥当,就要出发了。
时辰尚早,明月依稀还挂在花树掩映的苍檐下,盈时一路走来,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往常她起来时梁府各处都是婢子们忙碌进出的身影,这日她起来的早,倒是见识了另一番冷清。
天气还有几分凉,她往里头穿了一件素白的罗裙,外头搭着一件同色窄领上衣,便带着春兰穿过满是苍翠繁花的抄手游廊。
到了影壁底下,她依稀见到一对身影凑在树下。
天色还暗的厉害,盈时没认出来人,那两人忙着说话,也没注意到盈时主仆二人。
“你走了,你娘只怕转头又要来折腾我。”夜风中,盈时听见了那女人比风还清冷的嗓音。
听着声儿,她认出来人。
竟是二房的少夫人,小萧氏。那另一人,自然便是梁直了。
这话倒是叫盈时眉头都不由地蹙起来。
二爷的媳妇儿,是他嫡亲表姐妹,姓萧,闺名琼玉。
他娘,自然指的是大萧氏,萧夫人。
大萧氏与小萧氏,是姑侄两,往日听闻也是十分亲近,便是前世盈时临死前都没听过这对婆媳有隔阂。
“我娘的话,若是不好听你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梁直的声儿十分好辨认,他的声音很有男人的雄厚沙哑,语调却是极其漫不经心。
仿佛这只是妻子一件极为寻常的唠叨,十分熟稔的在母亲和媳妇中和稀泥。
萧琼玉却不肯叫他这般绕过,她难得起了勇气对着丈夫继续追问:“你娘又在催我们早日生个孩子,还说是个男孩就过继给三弟妹养。三弟是长房嫡出还有爵位,可我不贪图那些虚的假的,孩子还是要养在自己身边才是……我不知你心里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萧琼玉素来温柔娴静,这话像是她费劲了全身的劲儿才敢问出口的。
为的还是八字没一撇的孩子的事儿。
梁直听了想也不想便是一通训斥:“听风便是雨!我们是隔房的,要过继只怕也是过继大哥的孩子,轮不到我们。”
盈时听到萧琼玉前面的话,脸色一僵。
原来自己无形中已经当了一回恶人了,原来他们这麽怕自己抢他们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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