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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格琼是最知晓叶鸢对大殷付出几何的人了。叶鸢建立居安楼时的辛苦她参与其中,叶鸢每一次上前线打仗也是她第一时间知晓,为她的安危捏着汗,叶鸢的每一封情报,都是经过她的手进行传递分发。若是宫中的公主,怕是就不会有这些纷扰,若是皇子有意於那个位置,想做的许多事也尽可以挥挥手着人代劳。
叶鸢是真的把殷朝与叶家的未来背在了身上的。
云格琼轻轻拭去泪水,伸出双手来握住叶鸢的右手,像是建居安楼前,两个人窝在同一张床铺上数着银子花销的每一个夜晚那样,轻声问道:「那,阿鸢想要怎麽选?」
叶鸢的声音也很轻,像是轻风吹起的薄纱:「我选我活得自由。」
「我也没那麽贪的。我想要的很少很少,」叶鸢盯着桌面,指尖轻轻点了点云格琼的手背随即又松开,「我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但我知道什麽重要些。」叶鸢莫名抬手摸了摸束发的木簪,「你们在我身边,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云格琼张嘴想要说些什麽,却适时地被花生的敲门声打断。云格琼没在说什麽,只招呼着花生进了屋来将膳食布好。
「那我先下去了,小姐您慢用。」花生细细地为叶鸢在大碗的肉粥旁布置了一个小碗,布菜时为她单独挖出了些许以待晾凉。
「去忙吧。」叶鸢微微颔首应允,却见刚刚弯腰行礼起身的花生,在雅间的门口被风风火火赶来的身影装了个满怀,肩膀撞在了雅间的门边。
「七哥?」叶鸢与云格琼惊讶地喊出声,不知道术七为何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
「哎呦七哥,」花生痛苦地揉着肩膀,「您老人家倒是看着点啊!」
术七进屋便草草行过礼,向屋内走着的同时,迅速伸出手抚了一下花生的背,嘴里极其敷衍地说了句「抱歉兄弟」,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越过花生,在叶鸢和云格琼所坐的桌前站定了。从叶鸢的角度看去,更像是术七嫌弃花生堵着门碍事,将花生从身前推到了身後去。
「主子!」术七顾不等叶鸢开口问话,焦急道,「有一年轻妇人带着幼童在京衙前击鸣冤鼓,却只击了两下鼓便被李有金的人拦了下来,现下正在主街闹得难看。」
「李有金?」叶鸢略微思索这到底是哪一号人,手上却已经抄起佩剑,另一只手用力地戳了戳束发的木簪,以防止头发松散,「可知道击鼓百姓所求为何冤屈?」
「那妇人还未能诉说冤屈,只是纠缠间似是与青州知府有关。」
青州知府?怪不得。此时叶鸢才想起那李有金是什麽人,不过是当年没能从谢风临手中拿到领兵之职,如今仍是何甘平手下的一条无能的好狗罢了。
第61章我看谁敢动她!
人还未到主街便听得街面上吵吵嚷嚷。主街是不允许小摊贩停留的,只偶尔有些提着扁担卖一些小玩意儿的商贩从主街路过。叶鸢瞧见自己手下的人正极力地维持着秩序,百姓围在周边看热闹,不能直接轰走,只能尽力安排百姓散开些,疏通拥堵的人群。
叶鸢顺着人群挤进去,李有金带着人正在和自己的手下僵持不下。叶鸢本不认得李有金,也未曾见过,只是与自己属下僵持不下的人里,只有他一个人衣着华贵,混迹在人群中未免扎眼了些。
「叶将军,术七副将。」属下的士兵见了叶鸢和术七连忙过来见礼。
「丁英武,这是怎麽回事?」叶鸢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京衙门前吵吵嚷嚷,像什麽样子?这主街都挤满了人,你们就是这麽当差的?」
话听上去是训斥属下,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旁的人听的。那位名唤丁英武的将士双手抱拳告罪道:「将军息怒,您有所不知,这位妇人击了鸣冤鼓,却在中途被这帮人拦下,强行要将她带走。」
丁英武说话间,叶鸢正观察着这名妇人。那妇人瞧着左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着实还很年轻。她的嘴被身旁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捂着,发髻凌乱,眼中扑簌簌地落着泪。
自己刚刚赶到时,那妇人瞧着还是一副冷静的模样,此时此刻听了丁英武的话,却突然激动了起来,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身旁的束缚。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年轻妇人的力量如何能与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相较。
「怎麽?」叶鸢像是刚刚才瞧见李有金这帮人一般,「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是当我城主府无人了不是?」
此时李有金那飞着横肉的脸上扯开了讪笑,向前两步靠近叶鸢:「这位便是叶将军?」
叶鸢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是我。」
「哟,」李有金语调上扬,隐隐透着兴奋,「这不是巧了。在下李有金,目前在丞相府供职。早就听闻叶将军巾帼不让须眉,还未能得见殷朝第一位女将军地风采。今日可知百闻不如一见,传言果然……」
「你说,怎麽回事?」叶鸢直接打断了李有金的话,随手指了一个他带来的人。又瞧见那妇人挣扎得厉害,唯恐伤了她,便也不再按照问话的流程,对着挟持着妇人的两个青年厉声道:「把她放开。」
那被指来问话的人和挟持着妇人的青年听了叶鸢的命令,一时间没了主意,只斜眼睨着李有金的神色。而在一旁的李有金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以为这叶将军听了自己是丞相府的人,总该给自己几分面子,没想到她竟然一点情面不讲,甚至就如同未曾见到他一样。
说来这李有金的面相也古怪,明明不是个肥胖之人,可那面庞上竟支着凸起的泛着油光的横肉,无端地显得人格外阴狠。
叶鸢见那两个青年仍然瞧着李有金的面色,不耐烦地抽出软剑,对着那两人的肩膀,用剑的侧面抽了过去。
那两个人见到叶鸢的软剑对着自己挥过来时已经觉得害怕,下意识就要闪躲,而叶鸢的软剑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两人中间,剑尖的侧面打在左边青年的肩上,又从那位青年的肩膀上弹起,借着力,将另一侧打在了右边青年的肩上。
两人被震得臂膀又疼又麻,只好将手中挟持的妇人抛下。那妇人挣扎期间本就接不上力,那两个人松开手後便要朝着旁边倒去,那妇人更不敢在身边这一群壮汉身上借力,眼瞧着便要摔在地上。叶鸢也不敢用软剑将她勾带回来,唯恐伤了她,只好收了软剑飞身去接。
旁人瞧着只觉得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围观的百姓,更是不知这位叶将军是如何甩了甩衣袖就能瞬间移动好几步的距离。
叶鸢扶住那妇人,双手托着她的双肩,帮着她站住。她用手轻轻地将那妇人额角凌乱的碎发拨开,又推了推早已不在正位的发簪,帮着拢了拢她的外袍。京城里的冬日可不比江南,冷风若是钻了骨头,这年关怕是要难过的。叶鸢暗暗庆幸这几日京中没有下雪,若是落了薄雪,等着太阳出来再将其晒坏,这妇人与这帮人僵持撕扯,怕是要滚上一身泥水。
叶鸢将她往自己身侧拉了拉,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着这好一番折腾下出的汗,一边小声说着:「没事了啊,不怕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妇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民妇江小莲求将军为我做主!」说话间一个头便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叶鸢没能防备,来不及多做反应,只能在江小莲磕下头去的一瞬间,将自己的脚垫在了她的头下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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