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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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二胎二（第2页）

赵楠带他们上楼，楼上人少也更安静，钟虞进去检查室，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蒋绍言摘下口罩露出英俊的脸，冲他轻轻笑笑：“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钟虞点点头，走进房间关上门，躺在检查床上，衬衫从裤子里抽出，往上撩起一些，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应该是蒋绍言提前跟赵楠说过情况，所以赵楠什么也没问，只叫钟虞放松别紧张，接着拿起B超探头贴上了他的小腹。

探头上抹了耦合剂，沾上皮肤有些凉，钟虞的身体忍不住瑟缩，心跳也突然间加快加重了。他闭上眼，深呼吸后才又睁开，微微转头，以余光去看旁边的屏幕，发现看不懂，又去盯赵楠的脸。

这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从赵楠脸上看出什么。

赵楠眉头紧蹙，紧紧盯着屏幕，眼睛突然一亮：“原来在这儿呢。”

钟虞一听这话就知道了结果，紧绷的一口气陡然松懈，很快，又涌起更复杂的滋味来。

赵楠一人操作两台机器，扭身在旁边的电脑上做记录，点击打印后，打印机便咔吃咔吃吐出一张纸来。

他将那张宣告着命运的纸递给穿好衣服的钟虞，笑容满面道：“恭喜啊，的确是有小宝宝了，目前看已经有六周多，胎心发育良好。”

钟虞接过那张纸，上面清晰地写着检查结果，胚胎1.1厘米，可见胎心搏动。

只有1.1厘米，那得是多小。

钟虞没着急走，又在床沿坐下，低头盯着那张纸。薄薄一张，拿在手里却莫名地沉，每个字都细细看过，半晌，他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这栋楼是专门给像我这样的人准备的吗？”

赵楠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显得有些憨厚：“是这样没错，的确是为像你这样特殊体质的人群准备的。话说这栋楼还是绍言资助建成的，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钟虞一愣，蒋绍言资助的？他怎么完全不知情。

赵楠推推眼镜，继续说：“这些年绍言捐了很多钱，一是建专门的诊区，外人进不来，能更好保护隐私，另外就是加大对男性孕产方面的科研力度，尽可能降低意外发生的风险。通过努力，现在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仪器设备什么的也都跟国际最先进的接轨，我们成功地把男性孕产风险从十分之一降低到千分之一，去年加前年在这栋楼里一共出生了62个新生儿，全都父子平安。”

说到最后，赵楠语气已然十分兴奋。

钟虞不由得心头震动，突然恍惚地想，若是钟艾当时有这样的条件，或许就不会死。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楠很快回忆起来：“就从兜兜出生后，这些年大笔大笔地投钱，一直没断过。”

蒋绍言从来没提过这事，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钟虞想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心中滋味复杂，跟赵楠道谢后，钟虞捏着检查单走了出去。外面就有沙发，蒋绍言却没坐，一直站着等在门口，见门开即刻上前：“怎么样？”

钟虞同他对视了两秒，轻嗯了一声，便肉眼可见地在那张脸上看到了笑容。

很短，又迅速敛起。

赵楠也跟出来，见两人脸上并无特别喜悦，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抄进白大褂口袋，用眼神示意蒋绍言到旁边说话。

孩子要还是不要，赵楠身为医生无权置喙，他要跟蒋绍言说的是另一件事。

“最近我这儿又收了一笔捐款，还是从国外汇来的，姓林。”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蒋绍言第一次听说就猜到是林墨笙，他本想直接扔回去，一转念不要白不要，于是回道：“有人愿意给钱你就收着，你不是正想再买批新设备吗？”

赵楠笑道：“我总得事先征求你这个大金主的同意。”

蒋绍言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望，见钟虞正仰头看着墙面，于是顿住脚步，没着急过去。

钟虞看的是墙上的宣传海报，这些海报在门诊妇产科的墙上也有，都是关于胚胎如何在体内一步步发育，到最后变成一个粉嫩小婴儿的全过程，怀蒋兜兜的时候每次去医院都匆匆忙忙，他也不愿特别去了解，所以从没看过，乍一看有些新奇，更有触动。

他仿佛重温了蒋兜兜在他肚子里长大的过程，又好像预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下意识地抬起手就覆上了小腹。

钟虞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顿，那只手又轻轻放下。

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店吃早饭，钟虞一直没说话，等到上了车，往前开了两个路口，他才问蒋绍言捐款的事。

蒋绍言坦率地承认了，钟虞问及原因，蒋绍言把握着方向盘，转头朝他深深看了一眼：“你说过你父亲是难产去世的，我那时候知道了心里就不太好受，而且你生兜兜的时候也很凶险，我就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

因为爱的人是特殊体质，所以爱屋及乌，蒋绍言也关心跟他一样的人。

钟虞哑然，说不出话来。

律所没急事，钟虞索性告假一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去接蒋兜兜。他有段时间没接小孩放学了，还跟以前一样，早早去，车停在最显眼的第一排，下了车站在门口等，叫蒋兜兜一出来就能看到他。

放学铃响，安静的校园瞬间沸腾，钟虞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很快在一群涌出来的孩子里看到了蒋兜兜。

小孩这两年蹿得很快，高高瘦瘦的，背着书包，双手抄在裤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得不急不慢。

钟虞不自觉就笑了，等蒋兜兜走近冲他挥手，不过没喊兜兜，因为小孩跟他提过，说他现在长大了，不想被同学知道小名。

蒋兜兜也看到了钟虞，眼神顿时一亮，步伐也瞬间加快，几步就跑到了钟虞面前。

“上车吧。”

钟虞拉开车门，蒋兜兜先把书包放在后座，然后坐进副驾，眼睛亮亮地望着钟虞，带着明显的期待。

钟虞往他头上摸了一把，温柔地喊道：“兜兜。”

“嗯！”小孩重重应了一声，小脸露出笑容，自觉地拉过安全带系好，又问，“小虞儿，怎么今天你来接我？”

“我想你了。”钟虞说，在去完医院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十分地想蒋兜兜。

“我也想你。”蒋兜兜飞快说，说完脸有些红，余光往钟虞偷瞄一眼，声音小了点，“特别想。”

其实早上出门前才刚拥抱过。

钟虞发动车，学校门前的这段路挤满来接孩子的家长。钟虞速度很慢，开得也小心，等转上了旁边宽阔的大路才稍微松口气，想起车后座还有给蒋兜兜买的蛋挞，就叫蒋兜兜拿过来吃。

蒋兜兜吃着蛋挞，盒子接在下面注意不把碎屑洒到身上，自己先咬一半，另一半在钟虞等红灯时喂给他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小虞儿，你怎么这几天都跟我爸分房睡，他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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