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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不起全额,也要他们狠狠出血。
「谢四财先拿了五亩田,断断续续拿了三十两银子。」
孙二喜家说是二两的债,要着要着翻倍了。
他翻倍,那陆杨也翻倍。都是空口喊债,谁要他的钱,他就要谁的钱。
「孙二喜家前後两次,拿了四两银子。」
张大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麽多?」
陆杨说:「是啊,他们不贪心,你家的钱我们早还了。」
张大石生气了。
他夫郎看他说来说去只谈银子,只好自己插话,「陆夫郎,你那报官的事怎麽样了?我家三贵不懂事,你打也打了,我们赎金都交了,菜也送了,你看看怎麽才能放过他?」
陆杨要他们斗起来:「能讨回五两银子,我就不告官了。」
五两银子,是个很巧妙的价位。
孙二喜家凑不足五两,闹了孙家,还得去闹谢四财。
谢四财和兄弟抱团,钱财难要。
张大石自己能出五两银子,就当是赎金了。
他说谢岩的爹欠他五两银子,让他赔五两,算他自食恶果。
但能从别人那里抠银子,为什麽要自己出呢?
五两银子,又不是五文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陆杨看他脸色变幻,心里明镜似的,吃完红糖鸡蛋,就带上他家状元郎回家去。
谢岩的眼睛又闪着小太阳般的光华,对他家夫郎的崇拜之情澎湃难掩。
陆杨问他:「你都记住了吗?」
谢岩点头:「记下了,我知道了,大伯和三叔家,我自己去。」
陆杨再问:「什麽时候去?」
谢岩说:「等事情闹起来,他们会来找我,等那时再说。」
陆杨很满意。
这书呆子聪明,一点就透。
谢岩心里热乎乎的,恨不能时光飞跃,立即到见结果的那天。
他走路不如平时稳当,表情不如平时淡定,脚後跟都不着地了,走慢一点,他能原地踏步,两条手臂晃来荡去的,心情不止写在脸上,还体现在肢体语言上。
陆杨看他这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谢岩的亲爹没了,家里失去了顶梁柱,他空读圣贤书,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一定藏有许多怨气。这呆子傻兮兮的,怨气定是冲着自己来。好好个一品秀才,如今看见书都烦,宁可做家务,都不愿读书练字。实在可怜。
陆杨牵他的手:「放心吧,有我在,以後不让人欺负你。这些被人抢走的东西,我帮你拿回来。到时我们多准备些好酒好菜,祭拜咱爹。」
谢岩是男人,男人就要顶天立地,撑起门户。
他这些年听多了骂,走到外头,别人都拿他教育孩子,说读书也没用,考上秀才又怎样,费钱不说,人也是个废物。
他爹活着的时候,他没觉着。他爹没了,家里只剩他跟娘亲,他突然成了一家之主,做什麽都摸索着来。
早年也硬气过,没换来好结果,他读书知理,顶不住那麽多人来撒泼。後来软弱一回,便没有了退路。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这样了,怎麽扑腾都是别人盘里的菜。
没想到,他还能听见这样暖心窝的话。
他夫郎说,以後不会让人欺负他。
谢岩眼圈都听红了,他说:「我很多不懂的事,你多教我,我会立起来的。」
他也要护着夫郎,护着娘亲,护着这个家。
他渴望他们能过上安稳日子,一日三餐,家常闲谈。
可以一起聊天说话,一起数钱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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