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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溪走到他身边,还没说话,裴守眼前一亮,语气好像有点雀跃:「你来了。」
明明才隔了两天没见,裴守却一副久别重逢终於看到故人的样子,朝溪诧异了一下。
不过裴守一直都是这样,稍微隔得久一点没见面,就如临大敌,隔三差五打电话给他查岗,生怕晚一点他这个朋友的位置就会被谁取代似的。
刚好手续到最後一步,裴守抓住朝溪的袖口:「等我一下。」
然後拿笔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确认无误,从凳子上下来。
裴守对他解释道:「我先把狗在这里寄养一个礼拜,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再送回学校。」
这是那天他们在路上一起商量的结果,朝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後一路两个人都没怎麽说话,朝溪明显感觉到裴守几次开口想说点什麽,又纠结的皱起眉,闭上嘴叹了口气,像是在考虑应该怎麽组织语言。
朝溪没催,也没说什麽。
比起解释,他更在乎裴守的态度,其实裴守说什麽,他都会选择相信的。
一个拐角,两个人走到小狗的房间。
两三排笼子里都是不同的小型犬,听见开门声,所有狗狗都好奇的凑到门口,打量着两个陌生人,隔三差五能听见汪汪声从角落传来,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那只小狗正好在睡觉,两个人看了一眼,确定没什麽大问题,这才转身离开。
这个点地铁站的人不多,两个人一前一後刷卡进了站内。
裴守终於有点忍不住了:「你看过——」
话突然断开,朝溪诧异的看他一眼,发现裴守很苦恼的样子。
朝溪问:「看过什麽?」
裴守又说了一遍,试图把「双重人格」这两个字说出来,可是没用,无论他说几次,都只是徒劳。
裴守於是又尝试着说「被控制」「失去意识」之类的话,无一例外,全都说不出来,只要触及这些话,他就彻底静音。
……说不出来。
裴守感觉四面八方好像涌上来无尽的水,而他陷在水中,一张口只能咕噜咕噜的将水咽下去,说不出任何求救的话。
他站在原地,一瞬间,被名为恐慌的情绪给淹没。
他眼神空白的看着朝溪,而朝溪在原地看他,还在等他开口。
在电子表上的半分钟,可能只够喝一口水,走两步路,或者低头捡个东西,裴守却感觉这半分钟格外漫长,散漫的表情褪得一乾二净,裴守脸色苍白的张了张口,最後在朝溪的眼神里若无其事道:「哦,突然忘记想说什麽了。」
说完,他指了指时间,转移话题:「下一班地铁是不是快到了?」
朝溪顿了顿,收回视线,配合道:「好像是。」
地铁入站,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站着。
裴守在朝溪身後握着栏杆,从门上透明的玻璃来看,就像是把朝溪拥在怀里。
他往下低了低,将额头抵在朝溪肩膀那块柔软布料上,抱怨道:「最近各种球赛,累死了,都没时间和你待在一起。」
地铁的航道快速往前行驶,裴守收紧手,闭上眼睛,混乱的思绪终於有了片刻的安静。
和之前一样,他又一次失去意识。
不过这次比之前的时候还要久,裴守重新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两天後。
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久,裴守其实也有点不受控的慌张,裴守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给朝溪发了条简讯,想要当面和他坦白。
只是没想到……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裴守有点心累的叹了口气。
他低声道:「我不喜欢林席。」
朝溪:「嗯?」
裴守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能够说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之後,裴守飞快道:「我一点也不喜欢林席,不想和他吃饭,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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