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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片子倒是挺警觉的。
戚氏面上不显,只道:「这儿住的是老太太,我自然是关心的,还有一层缘故,院子离得近,便来得早了一些。」
「至於事情的缘由麽,我倒是知道两分。」
「听说大嫂吃过晚饭後,去园子里消消食,觉得自己精神头不错,也没有再犯病了,想着这几日怠慢了去老太太身边请安伺候,所以想着去了老太太院儿里。听人说,一开始还好好儿的,只是一说到妍姐儿,大嫂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就发病了,咬伤了好几个仆从,将院子里折腾得一片狼藉,老太太没躲过去,被她狠狠推倒在地,听说是磕到了脑袋,见了红,听上去挺吓人的,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伤得怎麽样。」
薛芝捕捉到什麽:「妍姐儿?好端端的,怎麽说到了妍姐儿去了?」
戚氏:「这我哪里知道。」
薛芝拧着眉,陷入沉思。
「则煦媳妇儿,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你该不会还想当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吧?」有人出声呛她。
薛芝回过神来,冷笑:「发生了就发生了,我还没急,你急什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那点儿弯弯绕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想要整垮我们大房,你便仔细看着,别一时崴了脚,跌进了池子里去,看不见热闹!」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院儿里的人都神色巨变,一时院儿里又响起了嘈杂的交谈声,听着让人很是烦躁。
戚氏的脸色也不太好,她拉着薛芝的手,瞪着人:「你这是说的什麽话,都是一家人,什麽崴脚池子的,老太太还在里边儿躺着呢,若是她老人家清醒着,必定是要赏你两个巴掌尝尝。」
薛芝搂着她的胳膊,委屈道:「二婶婶只知道训我,却不知我心里的苦,你们都打量着我年岁小不知事,家里的男人也在外边儿,婆母带病,故而时时拿我挤兑我,存心让我不好过!」
戚氏闻言暗忖:到底谁挤兑谁?
她清了清嗓子,做起了和事佬:「行了行了,一个个的都少说两句。」
这时,紧闭的房门打开,大夫走了出来。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
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伤势略重,只是没有伤到险要,吃几服药,养上十天半月即可。」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
夜色浓稠。
薛芝踏着夜色回到院子的时候,罗定春也恰好刚到。
见他眉间带着疲乏之色,薛芝便道:「快些洗洗歇下吧。」
罗定春道:「不急,明日休沐。」
他解下外袍,看着薛芝问:「听说今日出了些事。」
薛芝便将事情都一一讲来给他听,末了,她说道:「老太太大概是想将大房的人一个个都拆散了去。」
罗定春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恐怕不止。」
薛芝愕然,她问:「那还有什麽?」
罗定春看着她半晌,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先去洗洗,一会子再与你细说。」
浓重的困意袭来,薛芝点了好几次脑袋了,不过她都强打着精神,等着罗定春出来。
不过她等了许久,罗定春却都没有出来,她终是撑不住,沉沉睡去。
她呼吸平稳之时,罗定春自湢室走出,他的发尾还带着水珠,身上披着一件袍子。
屋子里仅点着一盏烛火,满室昏黄,香薰氤氲。
罗定春站在床榻边,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薛芝,良久。
过了许久,他才解下外袍,上了榻,将人搂入怀中,亲昵地蹭了蹭脸颊,也合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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