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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多谢阿兄。」
孟婵音扬起笑,捉起不便行走的宽大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後面。
跨出碎玉阁的门阶,孟婵音终於知晓,春心为何这般久没有回来了。
「小姐。」
春心看见她神情霎时委屈地垂下,小步地移至她的身边,显然是怕极了。
孟婵音对她安抚般地颔首,不经意睨了眼抱剑的侍卫,尔後收回视线。
她唇挂甜笑,快步行至息扶藐一侧,仰头道:「阿兄,凌风拦春心在门口,是在说什麽呢?」
息扶藐乜她一眼,随口道:「婵儿想知道可以自己问问,你不也拦阿兄吗?」
不仅拦着他,还将院子多上了一把锁,窗户也改成只能从里面打开,甚至连窗都会上锁。
这一切不是为了防他准备的,他是万万不信的。
狗男人!
孟婵音抿唇轻笑,没再说什麽。
息府地广繁荣,沿途几人行来,数不清的下人躬身行礼。
两位主子很少有相伴而行的时候,不少人等那一玄一青走远後,止不住地嘟囔几句。
长公子回来不去看亲妹妹,反倒与这假小姐一道外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宠溺这位将要出阁的婵姑娘。
那些人的目光各异,其中最恼的便是孟婵音。
她跟在他身後,悄然翻了数道白眼。
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门口,车身纹路奢侈得外层用金箔塑体,梁骨上垂挂玉风铃,拇指大小的水晶琉璃碎风伴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四面轿身皆刻着息氏图腾。
此乃息扶藐在扬州专用的马车,耗费巨资聘请能工巧匠打造,上面的篆刻的是帝王御赐腾蛇图腾,扬州地带独一份的矜贵物。
孟婵音见他坐进去便收回视线,安静等自己的马车。
珠帘忽而被冷白漂亮的长指撩开,珠子碰撞之下,发出空灵之音。
孟婵音看过去。
青年倜傥出尘的面容半隐在里面,如墨一笔勾勒的眼尾天生带着冷情,薄唇微启:「上来。」
凌风将刚放上去的木杌又重新放下,意思明确又不容人拒绝。
孟婵音不想上去,扬笑欲拒绝。
他清冷地乜斜,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婵儿,再晚些沈小姐应该要等急了。」
孟婵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忿意,目光环视周围并没有多少人,才缓缓提起裙摆,踩着木杌上马车。
马车外面已是贵气十足,里面自然也不遑多让,好似一间富贵奢华的小居室。
软簟玉席,檀香清茶,甚至还摆放着珍贵的藏品。
一枝斜斜的铃兰花在靠墙的桌上,男人穿着雪白罗袜懒散屈腿,手肘斜撑在上面看书,纤浓的眼睫在深邃的眼睑上垂出一道阴影,给人冷峻不好靠近的清疏之感。
孟婵音坐在距他最远的角落,双手抱臂地靠在马车壁上。
属於息扶藐身上才有的特殊淡香,此刻在封闭的马车内越发明显。
她对他送自己去找沈蒙,还有要求她同坐一辆马车的行为有些烦。
沈蒙在此时约她出府,是听闻了她的事,替娄子胥约她出来的,现在他跟着,也不知还能不能和子胥哥哥好生讲话了。
他不仅想毁她良缘,此时还阻止她娄子胥见面,实在讨人厌。
她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在心中想,他现在这一系列行为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面表现出兄长的爱护,一面又似对她超出兄妹之间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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