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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不是问我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怎的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林月瑶看傅明鹤一眼,又对许仕林说道:“原不是什么要紧事,但与徵羽有关,若她知道了,应当是会高兴的。”
许仕林半开玩笑道:“林妹妹与朝中之人相处久了,竟学会了官场那套。”
走仕途之人往往害怕祸从口出,所以个个圆滑得紧,说话不会说太死,也不会说得太过于浅显,总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叫旁人去猜。
在许仕林眼中,林月瑶是性格直爽之人,有什么说什么的,如今却跟他打起了哑谜,他自然是有些不悦的。
“没意思。”林月瑶撇撇嘴,“仕林哥哥何时变得如此心急了。”
所有关于商徵羽的事许仕林都心急,旁人不知道,林月瑶怎会不知道,这摆明了就是在逗他。傅明鹤笑道:“好了瑶儿,你就别逗仕林兄了,告诉他吧。”
“方才他还挤兑你来着,才这么一会儿子你就忘了?”林月瑶看了眼傅明鹤,又转眼看向许仕林,“罢了罢了,你的好兄弟都话了,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林月瑶道:“我在来时的路上救下了翎儿,原想着她是徵羽相熟之人,带过来她会高兴些,但翎儿的状况不容乐观,若莽撞地将她带来你府上,在徵羽跟前儿没了,又怕反而伤了徵羽的心。我便叫人将她送回了将军府好生养着,待她能下地了,我再差人将她送来。”
当许仕林听到林月瑶救下翎儿之时,还在想她为什么不将翎儿一并带来,后面又听见林月瑶如是说,才知是自己过于心急而考虑不周,“还是林妹妹心细,既然如此,我便抽空去瞧瞧,她早日康复,徵羽也早一日有人陪着。”
几人正说着话,一众亲戚端着酒杯唤新郎官儿前去吃酒,许仕林被灌了个烂醉之后才送入洞房之中。
红烛摇曳,烂醉的许仕林被人一左一右架了进来,他醉眼惺忪,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人,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回过身来道:“我没醉,我没醉!”
将许仕林送进来的二人相视一笑,合上门转身退了出去。
听见外边的脚步声走远,商徵羽这才放下手中遮着脸的团扇上前去扶许仕林,一抬眼只见许仕林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睛精神得很,哪里有半分醉意。
许仕林笑道:“我若不装醉,今日怕是回不来与你洞房了。”
商徵羽身子一顿,登时两颊被染上红晕,她既觉得羞涩,又有些紧张,中间还掺杂着些许害怕。
许仕林像是感知到了商徵羽此刻的心情,便去一旁倒了合卺酒给她,道“饮下这杯合卺酒,早些休息。”
商徵羽出身将门,却没什么酒量,这一杯酒下去,她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红润了,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时候不早了,夫君与我一同歇下吧。”
许仕林正值好年纪,身旁趟的又是自己心爱之人,难免有些止不住火气上涌。
商徵羽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以及感受到他越来越烫的身体,轻声道:“夫君若忍不住,就不必再忍了。”
许仕林像是如临大赦,翻了个身将商徵羽压在身下。
可商徵羽有些高估了自己,她原以为孙明已死,自己早已走出阴霾,却不曾想对于鱼水之欢还是害怕得紧,哪怕对方是她属意已久的许仕林。
许仕林感受到商徵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便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在商徵羽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希望有一日你能真正地接受我,而不是觉得自己在完成妻子的任务。”
借着床帘外的烛光,商徵羽从许仕林的眼中看到了宠溺与一丝哀伤,她壮着胆子勾住许仕林的脖子道:“我并未觉得此刻是在完成任务,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与你共度余生。”
说罢,她便生涩地吻上了许仕林的滚烫的双唇。
商徵羽原本觉得自己会害怕,会抗拒,可许仕林是那样的温柔,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红烛几近燃尽,许仕林这才舍得放过了她。
她觉得身下有些粘糊糊的,掀开被子借着烛光一瞧,雪白的帕子上竟然有一小块落红,“血,怎么会有血?”
许仕林将她裹在被子中,柔声道:“这是父亲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
大梁极其看重女子的清誉,这种在意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就算许仕林不在意商徵羽经历过什么,旁人也会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指责她。
木已成舟,许仕林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来保护商徵羽,于是厚着脸皮去求了他的父亲。
许柏棣在许仕林的央求之下用家族秘术恢复了商徵羽的处子之身,原本作为交换条件,许仕林应当娶了京都城中书香门第的清白女子,可商徵羽在许府中养病的这些时日,他亲眼看着许仕林对商徵羽是何等的上心,许柏棣到底是心软了。
他成全了儿子的姻缘,也成功护住了儿媳的声誉。
可许仕林不知道的是,许柏棣做的远比他看到的还要更多。
那地窖之中消失的乞丐,正是出自许柏棣之手。那些乞丐见证了许仕林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若地窖之中的事被他们宣扬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放他们出去就如同是放虎归山,所以他们只能死,毕竟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他不忍让自己的儿子双手染上这样的鲜血,这才悄无声息地替他处理掉了那些乞丐,也很好地避免了商徵羽受到二次伤害。
商徵羽轻轻咬着唇,眼中噙着泪花,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见商徵羽红了眼眶,许仕林心急如焚,连忙解释道:“我根本不介意那些东西,我之所以央求父亲做这些,一来是担心你心中介怀,二来也是为了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免得他们说三道四。”
商徵羽轻轻靠在许仕林怀中,“我明白,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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